要不是迟静言暗示过,真以为会那么凑巧,孙远正在犹豫的紧要关头,他的小妾抱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老爷。”孙夫人什么也没问,就是很温柔的和孙远说话,“时辰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话说着,她帮孙远开始更衣,孙远抓住她的手,闭上眼睛,满脸的倦意,“夫人,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他不是再坐会儿,而是迟静言说有人会来接他进宫,虽将信将疑,他还是打算等一下。
孙夫人收回手,才要问为什么,下人慌慌张张来报,“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
孙远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像是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夫人,你先睡,为夫先进宫,如果明天为夫还没回来,你记得去七王府找七王妃。”
叮嘱完孙夫人,孙远跟着宫里来的太监匆匆进宫。
孙远这么多年在宫中,到底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他知道有时小鬼比阎王难缠,和宫里的太监宫女从来都不恶交,在偷偷塞给那个太监一锭银子后,那个太监果然松口了。
这么晚召他入宫,是因为絮妃忽然腹痛难忍,宫里当值的太医束手无策,这才会来请他这个太医院院正。
林絮儿忽然腹痛难忍,难道是端木亦元提早下手了,不应该啊,按照端木亦元的意思,他配好的堕胎药,是要等她临盆前几天才会给她服用,这样才能确保母子俱亡。
林絮儿的胎,不过两个多月,难道是后宫有妃子按捺不住,提早下手了。
后宫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那些女人之间的斗争,可比很多战争都残酷。
孙远知道召他入宫,和章巧儿没关系,暗暗松了口气。
太监拿了他一锭银子话,话跟着也多了起来,“孙大人,听絮妃宫里的人听,这絮妃也不知道怎么了,宫宴上吃的和大家都一样,没一个人有事,唯独她腹痛难忍,你说啊,要是平时腹痛也就腹痛了,关键是她怀着龙胎呢,这不,皇上一直都守在那里。”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孙远忽然就想到迟静言,她怎么知道林絮儿忽然会腹痛?难道说……就连林絮儿的腹痛,也和七王妃有关。
如果真这样……孙远倒吸一口冷气,七王妃掩藏在嚣张跋扈背后的深谋远略,真是太可怕了。也暗自庆幸没有迂腐下去。
宫里真是热闹开了,端木亦元也是烦躁到了极点,已经在挑战他忍耐心极限的章巧儿好不容易打发了,林絮儿那里又发生了状况。
他根本不想去,还是不得不去。
他到的时候,皇后和很多妃子已经在林絮儿的宫中,看到他,那帮女人一个个对着他福身行礼。
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做皇帝,站在高处,睥睨众生的感觉,是不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没法体会的。
孙远匆匆赶来时,除了皇后,其他的妃子都被遣回去了。
他顾不上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端木亦元跪下,大概是为了掩饰心虚,他几乎是匍匐在地,“下官参见皇上。”
不管人后怎么样,人前,尤其是皇后在,端木亦元端的始终是对林絮儿母子的关系,“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快点进去看看絮妃到底怎么样了。”
孙远应声而起,躬着身子朝林絮儿的屋子里走进去时,他抬起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端木亦元一眼。
他正和皇后说话,端庄娴静的皇后正在安慰他。
端木亦元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孙远心里打了咯噔,一点暗示都没有,难道是让他看着办的意思。
孙远走进林絮儿的屋子,就听到一声比一声弱的叹息声。
这林絮儿也不是什么善类,尤其现在有了先帝宸妃这座靠山,要不然怎么一向还是比较低调的她,忽然就一鸣惊人了。
孙远拿出诊木,放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对林絮儿说:“絮妃娘娘,请您把手放在诊木上。”
按照规矩,太医给任何一个后宫的女人诊断,都不可以直接接触她的身体,等林絮儿把手放到诊木上,孙远会在她手腕搭上一块白色绸布,这才开始帮她诊脉。
林絮儿真是很虚弱,在宫女的帮助下才从床上半坐起来,宫女帮她把枕头垫在身后,她忽然对她说:“绿烟,本宫口渴了。”
宫女去给她倒水,孙远开始帮她诊脉,就在林絮儿把是放到诊木上,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孙大人,本宫之所以会腹痛难忍,是因为吃了有人下药的东西。”
孙远一怔。
林絮儿又说:“孙大人,你要是按照本宫说的去做,本宫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
“皇上,臣妾终于看到你了,皇上……啊……皇上……你还在生臣妾的气吗?臣妾错了,你原谅臣妾好不好?”
林絮儿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话,还没对孙远说完,只听到屋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听清这个声音是谁的,弓着腰,垂眸看地的孙远眼睛里有惊喜一闪而过,半坐在床上的林絮儿却咬着牙,恨恨道:“章巧儿,你这个坏我好事的蠢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孙远抬头,适时开口,“絮妃娘娘,依下官之见,娘娘目前要做的不是对付宫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应对宫里其他娘娘,保住皇上的恩宠才是正事。”
看了下林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