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黑纱下面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单看她宽大衣袍下的身材,红烟也敢断定婀娜多姿,万分妖娆。
她看到张翼,也就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深爱,也将会这辈子唯一深爱的男人,在黑纱蒙面的女人面前露出了在其他人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拘谨,甚至还有羞涩。
红烟感觉到自己口腔里有苦苦的感觉蔓延开。
黑纱蒙面的女人,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无意中朝她这里看了眼,眼睛里有丝笑意一闪而过,她伸手去搀扶起对她抱拳行礼的张翼。
她的声音传到红烟耳边,“阿翼,尘儿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非常难听,吱呀呀的作响,红烟想到了她在“倚红苑”时,曾经看到过的被废弃的琵琶,那把陈旧的琵琶,她层伸手去碰过上面的弦,发出的声音就是那样的。
“王爷去宫里参加宫宴还没回来。”张翼回道。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能进去等他吗?”
红烟像是傻了,站在原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对话。
张翼点头,朝边上一退,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里面请。”
费灵玉在经过张翼身边时,故意停下来,语调缓慢,“阿翼,你以前可从来都不会像今天这样不对我有任何称呼,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玉姐姐。”
张翼被头垂地更低了,“张翼不敢!”
“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所以你不敢?”费灵玉笑了,“还是说因为你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当着她的面,你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
“属下……”张翼把头埋的更低,的确,他很早就知道红烟也来了,就在他闻到空气里属于红烟气息的那一刻。
“好了,我也不和你开玩笑了,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是时候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了。”费灵玉笑着打断他,顺带着,还替张翼理了理衣领。
这个本该妻子来做的动作,费灵玉像是无意的,落在红烟眼睛里,她却知道她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不管她的来历是什么,都非常不简单,红烟在心里很肯定的说。
费灵玉一只脚刚迈进七王府的大门,门口的守卫就惊喜地喊了声,“王爷,王妃。”
一般来说,当男女主人同时出现,只要称呼男主就行了,从守卫把迟静言也叫上了,就看得出迟静言在七王府的地位。
费灵玉顿足转身,“尘儿,你回来了?”
对费灵玉出现在七王府,端木亦尘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如今的费灵玉早不是十多年前的费灵玉。
要不是顾忌着那份血缘关系,以端木亦尘的性格来讲,未必愿意多搭理她。
“母妃!”端木亦尘面无表情地看着费灵玉,轻声道,“天气这么冷,您怎么还没歇息?”
费灵玉微怔,她怎么会听不出端木亦尘是话里有话,他的意思是她既然已经是宸太妃,就应该住在宫里。
费灵玉看着端木亦尘,一声冷笑,“你真不愧是母妃的好儿子,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你还真是把那俗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随着端木亦尘和费灵玉的对话,所有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黑纱蒙面的女人和端木亦尘的关系。
她居然就是先帝最宠爱的宸妃,很多听人说起过先帝为宸妃做的种种,包括后来的荒废朝政,让本就一贫如洗的大轩皇朝雪上加霜。
本以为宸妃会是多么绝得风华,就连宫中尽是绝色的先帝都只为她一人心动,没想到,她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再加上那难听得声音,真是大失所望。
硝烟味弥漫在皇室母子四周,迟静言见状,连忙打起圆场,“王爷,外面冷,有什么话,先进府再说。”
费灵玉再次被她气到了。
她以为迟静言为了做个端木亦尘看,也会把她带上,譬如说母妃外面冷,没想到,她连提都没提,以至于她哪怕想开口呵斥她,也没机会。
异族的女人,哪怕再怎么是在大轩长大,骨子里的那种缺教养还是在。
经过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费灵玉的忍耐也早不是当年,不要说气她的人只是她的儿媳妇,就算面对范美惠都能坦然处之。
“尘儿。”费灵玉话是在对端木亦尘说,眼睛却看在迟静言身上,“母妃很好奇,这七王府的主人到底是谁?”
迟静言暗暗咋舌,这就是传说中的比较厉害的婆婆喽。
其实她也是能理解费灵玉的,被一心一意爱着她的丈夫弄得家破人亡,她浑然不知,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又毁容了,要换了是她,她的心态未必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母妃!”迟静言感觉到端木亦尘握着她的手加重力气,抢在他开口之前,连忙开口,声音甜甜的,带着几分媳妇对婆婆的恭敬,“七王府,当然是七王爷是主人,媳妇觉得媳妇做错了,这就反思去。”
话说着,她把手从端木亦尘手里抽出来,“王爷,麻烦你好好陪母妃说说话,臣妾先去反思了。”
费灵玉完全傻眼了,这迟静言脑子没问题吧,怎么一惊一乍,说一出是一出。
而其他的人,对迟静言的一言一行,似乎早习惯了,就连看门的守卫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至于那个,忽然觉悟变高,嚷嚷着要去反思的人,走的时候,顺带着把红烟也拉走了。
红烟走之前,又回头看了张翼一眼,像是心有灵犀,张翼也正抬头朝她看来,四目相对,张翼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