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灵玉大声喊她,“迟静言!”
迟静言这才回头,满脸微笑,像是很惊讶,“原来是母妃啊,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又来了?”
和迟静言猜的一样,费灵玉看着那锭金子越想越不对,让丁旭阳去把簪花铺的老板找来,得到的消息却是带着家人跑了,去向不明。
既然那人说金子是迟静言给他的,想要再知道一些事,就只能来找迟静言。
费灵玉怎么会听不出迟静言话里的讽刺,要不是她腿脚还是不太方便,早就冲上去打了。
迟静言负手立在七王府的大门口,她头上就是金灿灿的“七王府”三个大字,更衬地她眉目如画,英姿飒爽。
明知这是她儿子的王府,她走进去是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为什么走进去时,她总感觉有那么点不自在,她仔细想了想,那种不自在是不请自进的感觉。
迟静言跟在她身后,说:“母妃,王爷不在家里。”
她其实很想问她,一直都会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叫丁旭阳呢?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问。
费灵玉侧过身看了气地说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迟静言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子,“找我?”
费灵玉不耐烦道:“迟静言,你别给我没事就喜欢装傻。”
“母妃。”迟静言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儿媳妇不是装傻,有的时候是真傻,所以还希望母妃多指点指点臣妾。”
费灵玉真被她气到了,她笑着,她感觉有火也发不出来,冷声道:“我口渴了。”
迟静言把费灵玉带去了正厅,费灵玉不是第一次到七王府,却是第一次像眼前这样慢慢地看着。
这七王府是端木景光命人盖建的,从结构装饰就看得出来他对端木亦尘的喜欢。
端木景光!你这个王八蛋!
费灵玉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成拳头,恨得牙关紧咬,我恨你,可是……
迟静言让下人给费灵玉上了杯柠檬蜂蜜红茶。
费灵玉刚才还说口渴,等茶来了,她却又不喝了。
迟静言笑着对她说:“母妃,你放心吧,茶很干净。”
费灵玉冷哼一声,端起来喝了口,嗯,眉毛挑了挑,味道还真很好。
在她的心里,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讨厌迟静言,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迟静言是她开的饭庄里。
当时迟静言正在吓唬董大山,她活了半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
那个时候,她还是真心喜欢迟静言,后来,得知她是端木亦元赐给端木亦尘的,又得知她看似是迟家的嫡女,却一直都不得宠,心态就慢慢变了,尤其当端木亦尘为了她顶撞她以后,她算是彻底不喜欢她了。
她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她当她的儿媳妇,如果单是看个人的话,她还是很欣赏迟静言,像那么与众不同的女子,世间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迟静言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到底是费灵玉没耐地住,率先开口问迟静言,“你平时花钱都很厉害吗?”
她的口气,完全是一副婆婆质问败家儿媳妇的口气。
迟静言又喝了口茶,“还好吧。”
“还好吧?”费灵玉拿出一锭金子放到茶几上,很用力,金子碰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你买两朵簪花就付这么一大锭的金子,你告诉我还好吧?!迟静言你还当真不把尘儿的钱当钱!”
迟静言看费灵玉拿出金子,就知道正题来了,把玩着茶盖,漫不经心道:“母妃,我一直以为您是睿智而聪明的,看事情肯定比一般人要准,真没想到,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这无辜的口气,倒让费灵玉一愣,联想到市井上迟静言的那些夸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传闻,她忽然觉得还真有可能冤枉她了。
迟静言看着她的表情,起身朝她走去,“母妃,现在整个大轩都那么穷,金子都罕见了,既然你说这锭金子是臣妾用来买簪花的,能给我看一下吗?”
就在眼皮底下,费灵玉难不成还怕迟静言耍什么手段吗?颌首,“你看吧。”
迟静言拿起那锭金子就知道是她大意了,这锭金子当初她已经拿过一次,却没注意,还给端木亦靖后,更没注意他会再次给那个老板。
果然是不一样的,金子的底部篆刻着几个字,不是年代太久,而是被人反复的摩挲,几乎都快被磨平了,想必是这二十多年,端木亦靖一直被范家母子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夜夜的摩才会把字摩成那样。
迟静言盯着看了好久都没看出那几个字是什么,假装才发现金子底部的字,故意对费灵玉说:“好奇怪,为什么这金子上有字?不会是有人从什么地方偷出来的吧?”
费灵玉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看了好久,迟静言佯装被她看得不自在,“母妃,你这样看着臣妾,臣妾难为情啊,是不是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忽地,一惊一乍,“母妃,臣妾脸上真的有脏东西吗?真是太失仪态了,母妃您等一下,臣妾去洗干净再来。”
费灵玉自然不会等迟静言,收好金子就走了。
至于迟静言,她脸上干净的很,洗什么脸啊,今天太阳好,她早弄了张躺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金子一事,被她这样一弄,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费灵玉应该不会再怀疑端木亦靖没有夭折,她觉得皇陵不肯能被盗,如果是敛尸的宫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