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个的大晚上还不睡觉,在花园干什么?”
迟静言的声音不算响,却是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楚,掷地有声,落到那些美人的耳膜上,却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心底隐约乍现出对迟静言的敬畏。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眼泉水,一开始只是汨汨的流着,到最后就蜂拥而出。
到底是有胆大的,这个站出来的人就是被迟静言坏了好事的陈婷。
王府那么多女人,除了林絮儿,端木亦尘留宿最多的地方就是她那里。
她仗着自己是端木亦尘看上带回王府的,总觉得和其他侧妃不一样。
“王爷。”她一跺脚,楚楚可怜的看着端木亦尘,“妾身们用好晚膳,看时辰还早,就约到花园里来说说话,消消食,哪里想到……”
她抽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眼睛只看了迟静言一眼,就飞快收回,声音已然哽咽,“王妃姐姐却连这都要管。”
言下之意,还是说她嚣张跋扈喽。
迟静言抬头望天,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陈侧妃的演技虽然还不错,离什么奥斯卡影后还差远了。
大晚上的,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又不怕冷的坐在花园里吹着冷风,意图是什么,实在太明显了。
既然她们是醉翁之意不在她身上,索性,努努嘴不再开口。
端木亦尘鲜少的厉颜疾色,“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外面说话消食,都给本王回去休息!”
有端木亦尘的呵斥在,一群莺莺燕燕,哪怕再怎么恋恋不舍,也毫无办法的散了。
端木亦尘虽从来都不曾亏待过她们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那种与身居来的威严,还是令她们隐隐的害怕。
只是其中一个本来走得好端端的美人,忽然脚给崴了一下,直直的朝端木亦尘的方向倒了过去。
陈婷冷笑一声,她的经验告诉她,只要有迟静言那个女人在,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真脚折了,也不可能倒入王爷的怀抱。
果不其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等那个侧妃勉强站稳,那只手的主人关心道:“你没事吧?”
美人们幽怨地瞪了迟静言好几眼,“多谢王妃,妾身没事。”
迟静言觉得吧,自己虽然也是女人,有句形容女人的话,说得还是挺公道的,有的时候啊,女人就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多事的女人,更不要说端木亦尘身后加上她,有十九个女人之多。
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他,忽然就有点同情她。
夏荷已经告诉过她,除了十五侧妃陈婷和十八侧妃林絮儿,包括她在内的其他女人都是皇帝赐给他的。
迟静言当时听后,就一个感觉,这宫里的皇帝该有多寂寞啊,才会在半年之内赐了这么多女人给端木亦尘。
一帮女人看似暂时解决了,迟静言却知道一件事,她这次是公然和她们为敌了。
不管了,明天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了那么多路,肚子不再撑的难受,她打算回去休息。
转身时,手腕被人抓住,大大的手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牢牢地固定住。
迟静言回头,皎洁的月色洒落在他清俊的脸色,更显五官精致绝伦。
就是这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偏偏有的时候,做的是一些让人恨不得咬他一口的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子朝后倾的女人,如画的眉目渲染着淡淡的笑意,“爱妃,故事还没说呢,就急着走啊。”
他的一双眼睛,晶亮而深邃,像是一个漩涡,看久了,能把人的魂魄都吸引进去。
迟静言回过神,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一回过神,她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姿势。
终于不再依附着他而站在地上,人呢,还是靠自己的双脚站在地上,心里才感觉到真正的安全。
迟静言用力吐出口气,“王爷,你确定真的要听吗?”
某王爷一扬眉,“当然。”
迟静言朝前走,在花园的回廊上坐下,等某王爷跟过来,并且也坐下后,她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端木亦尘少年老成,早练就一身喜怒不行于色的本领,饶是如此,听她讲故事的过程,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好几次。
这个故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听他的母妃讲过,是二十多年前流传在大轩皇朝的美好传说。
只是那么凄美的爱情,经由她的口说出来,彻底变了味。
故事非常的凄美,原来的版本是说一个家道中落的书生,上京赶考,结果在路上生了重病,差一点点就死了。
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救了他。
他身体好转后,握着那个姑娘的手,发誓等他金榜题名的那天就回来娶她。
书生果然金榜题名,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去姑娘家提亲,被告知姑娘在三天前嫁人了。
书生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一气之下,回京,次月就娶了朝中重臣的女儿。
他仕途得意,娇妻在第二年更是给他生了对双胞胎儿子。
日子过得再春风得意,他心头始终梗着一根刺。
三年后,他作为钦差,去了当年姑娘所在的地方巡视。
一阵冷风出来,抬轿子的轿夫居然迷路了,兜兜转转似乎一直都在原地打转,他不耐烦了,命轿夫落轿,他独自一个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找着正确的方向。
一座坟墓赫然出现在眼帘。
墓碑早被风沙吹的破旧,只是一眼,他还是看清了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