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去,觉得太过于安静,气氛有点难堪,冷云主动和端木亦靖找话说:“靖王爷,为什么非要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
他是越想越糊涂。
“你以为范家的人都是蠢货吗?”
冷云被的端木亦靖的话噎到了,这靖王爷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他的一句话,冷云已经明白他让砸东西的目的,为了不让樊以恒把他的失踪怀疑到迟静言身上。
端木亦靖想的这么周到,的确是出乎了冷云的意料。
一系列的巧合,如果樊以恒仔细推敲,很容易怀疑到七王妃身上,七王爷不在京城,没有男主人在,七王府再怎么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冷云觉得还是不一样。
的确不应该把七王妃牵扯进来。
冷云侧过脸对背上的人点点头,“靖王爷,属下佩服你。”
“你带我去个地方……”端木亦靖凑在冷云耳边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冷云听后,先是一愣,继而摇头,“靖王爷,这恐怕不大妥当吧?”
他身体这个样子,如果放在那里没人照顾,的确连他都不放心。
端木亦靖生气了,“你要不肯送我过去,现在就把送回范家!”
冷云沉默了,有这样孩子气的王爷吗?
真拿他没辙了,只能把他送到他说的地方去,城南一间破庙,京城乞丐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经过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每月都会有乞丐被杀,现在京城的乞丐数量已经大大减少,至少冷云背着端木亦靖走进破庙时,一个乞丐都没看到。
冷云算是发现了,王爷就是难伺候,才把他放下来,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端木亦靖又命令他了,“我饿了,去给我买点吃的过来。”
“靖王爷!”冷云抬起眼睛望着端木亦靖,吐出口气,“你在这里等着,属下这就去给你买,不知道你想吃点什么?”
对付像端木亦靖这样难伺候的人,还是问清他到底想吃什么比较好,省得买来了不满意又要去重买。
端木亦靖想了想,“随便吧,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
冷云刚转身,身后传来一声压低嗓音的惊呼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回头看去。
发出惊呼声的人是端木亦靖,而他之所以惊呼的原因是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把手指给割破了。
端木亦靖像是很怕血,看着手指上迸出的几滴血珠,脸色都变了,看冷云只是看着他,更是急得连连叫他,“你……你……快点过来帮我包扎伤口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冷云被端木亦靖大呼小叫的“伤口”两个字,触动了心里的某个地方,下意识地朝胸口捂去,快一天一夜过去了,被端木亦靖打了两拳头的胸口还是很痛。
他这受了内伤的人都没喊什么,怎么就弄破了点手指的端木亦靖要这么大惊小怪。
看冷云还是傻站在原地看着他,端木亦靖更急了,胡乱朝边上一抓,也不管抓到的是什么,拿起来就朝冷云扔去。
眼看就要被不明凶器砸中,冷云身子朝边上一偏,躲掉了。
生怕端木亦靖抓其他东西砸他,冷云飞快蹲到端木亦靖身边,抓过他的手,看着手指上迸出的血珠,正想着这“伤口”应该用什么材质的东西,怎么包扎?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个思考的瞬间,端木亦靖的手已经朝他衣袖伸来。
以冷云的身手完全可以闪开,但是,考虑到眼前的人是靖王爷,是七王妃厚待的人,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下,然后没动,这就让端木亦靖很顺利的从他衣袖拿到了一条丝帛。
看到端木亦靖从他衣袖里抽出去的丝帛,冷云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这是早晨小白舔过他的手后,迟静言递给他擦手的。
难怪端木亦靖说闻到了七王妃的气息,问题就出在眼前这块丝帛上。
端木亦靖很善于处理伤口,等冷云想起帮忙,他已经把擦过他手指上的血珠的丝帛扔给冷云,“快去买东西吧,我饿了!”
冷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把丝帛重新放回到衣袖里,即将走出破庙时,又回头看了端木亦靖一眼,他像是很累,已经背靠在陈旧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小寐了。
也许是他多心了,冷云这样告诉自己后,就收回目光去买东西给端木亦靖吃。
他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瞬间,原本双眼紧闭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炯炯而深邃的眼睛里,哪里见半分睡意。
他是故意支开冷云,因为他不想再见到迟静言,不是他讨厌迟静言,而是经过这次发病,他想起了很多事,想到最多的就是范美惠每个月都会送到密室去的那些乞丐,还有就是端木亦元把他藏在床底下时的那两个女人。
大概是从小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他的视力非常好,不仅夜能睹物,而且看得非常清楚。
过去晦暗不明,在脑子里只留下模糊印象的那些记忆全都回来了,他很清楚的知道两张女人的脸。
他还想到了范美惠有一次挑起他的下颌,语带讥诮讽刺的话,“不要怪本宫,要怪就怪你是费灵玉的儿子,是因为费灵玉,你今天才会被千人骑万人爬!”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端木亦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回忆。
是迟静言把他救出了火坑,知道自己曾经掉入过那样肮脏不堪的火坑,他怎么还有脸去面对迟静言。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