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刚被点到名,连忙从位置上走出来,眼看就要对着端木亦元跪下,端木亦元阻止他,“爱卿,不需跪,这是朕特地为你设的庆功宴,你是功不可没的大功臣,无需对朕下跪!”
皇帝都开口了,迟刚自然不用下跪,但也正是因为很了解端木亦元是个心口不一的人,迟刚还是对他深深鞠躬,“多谢皇上的夸赞,老臣惭愧,以后定当为皇上,为大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迟静言还真不大喜欢这样的虚伪,一个明明恨不得现在就收了迟刚的兵权,把他打入天牢;另外一个明知龙椅上的人心胸狭隘,还不得不睁着眼睛说一些逢迎拍马之词。
这样的庆功宴,除了朝中有品阶的大员,更多的是随着迟刚出征的武将,他们比起文官要豪爽很多。
迟静言这个七王妃在这样的场合,就是个陪衬,湮没在其中,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偏偏她就不是个老实的人。
迟刚才回去落座,就听到迟静言自言自语的喃喃声,“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先生教过我,凯旋归来放在一起说,就是重复啰嗦,因为,凯旋就是泛指被派出去的军队圆满地完成所指派的任务后载誉归来;凯:是胜利的意思;旋:就是归来……”
迟静言后面还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刚才说的是质疑端木亦元这个皇帝,质疑他没文化,连话都说错了。
不管是参加庆功宴的大臣还是将士,听了迟静言的自言自语,不约而同把眼睛都放到龙椅上那个人的身上。
他的脸色果然变得非常难看。
胆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质疑他这个皇帝,端木亦元的神色要还是没什么起伏,那么他也就不是端木亦元了。
“七皇弟。”端木亦元望着端木亦尘,道,“七弟妹刚才说什么,朕没听清,看爱卿们的反应,似乎挺有意思的,能否麻烦你重复一遍给朕听?”
这话看似带着询问的意思,端木亦尘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端木亦尘刚要站起来,迟静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端木亦尘没提防,再加上迟静言的确很用力,他刚站到一半,已经顺势又坐了下去。
“端木亦尘!”大殿之内,响起的只有迟静言的呵斥声,“你给我老实点,我告诉你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大臣们对迟静言的凶悍彪狂都只是耳听,眼见还是第一次。
只见她莫名其妙的呵斥七王爷也就算了,看七王爷不说话,像是失去了耐心,挥起拳头,拳头如雨点般,毫不犹豫的就落到七王爷身上。
可怜的七王爷啊……
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聪慧、意气风发的七王爷吗?
迟静言边打还边骂人,无非是说他没事招蜂惹蝶,上次只让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是便宜了他,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坐在龙椅上的端木亦元显然也愣住了,上一次,夏茉莉回来告诉他,亲眼看到迟静言是怎么打端木亦尘,而且打的有多凶狠,他还不怎么相信。
这下,眼见为实了,他终于相信了。
好,很好,他的七皇弟不是一直都最得父皇宠爱,最寄予厚望吗?
他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最为器重的儿子被一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揍地连话都不敢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践踏端木亦尘的尊严,比杀了他,更让他心里舒服。
迟刚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一声呵斥,“七王妃!”
迟静言听到有人喊她,回头看了眼,看到是迟刚,毕竟是父亲,给了他一点面子,再一次举在半空的手,没落到端木亦尘身上。
迟刚像是气得不轻,胸口上下猛烈的起伏,“以前在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居然……”瞪了迟静言一眼,直接对着端木亦元跪下,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自责,“皇上,七王妃虽说已经嫁入七王府成了七王妃,出阁前毕竟是老臣家的女儿,她方才的所作所为,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看到端木亦尘被迟静言任意妄为的践踏尊严,端木亦元心里早乐开了花,哪里有半分的生气,更不想责备任何人。
看迟刚跳出来主动请求责罚,不但没有乘机追究他的责任,反而好言相劝,“迟爱卿,你这话严重了,这说不定就是七皇弟和七弟媳夫妻的闺房之乐,虽说七王妃是不顾及了场合,到底没什么不好,你看,朕的七皇弟都没任何意见,我们这群外人又能说什么呢,爱卿们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是庆功宴,大家不要拘束,一定要喝个痛快!”
端木亦元话音刚落,就有会看脸色的大臣站起来附和,很快,端木亦尘惨遭痛殴的事就被人忘了。
迟静言下手还真狠,端木亦尘再一次坐起来时,头发散了,金冠歪了不说,脸上更是挂彩了,甚至他是在迟静言的帮助下,才坐起来。
端木亦元看似正和群痛饮,一双眼睛却一直都落在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身上。
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即便是亲眼看到迟静言不分青红皂白痛殴端木亦尘,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怀疑她在演戏,毕竟他有那么多暗侍都折在迟静言手里,他还真不大相信迟静言会是个鲁莽单纯的人。
看到端木亦尘挂彩的脸,坐在那里,几乎是连话都说不上来的虚弱样子,他选择了相信迟静言的确是个鲁莽简单的人。
至于折在她手里的暗侍,毕竟都是折在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