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茵已经不在迟延庭的怀里,估计是知道迟延庭现在的身体状况,真不大适合长时间抱着她,迟延庭一旦真倒下了,不管她为了荣华富贵算计了多少,一切都会化成泡影。
任何和荣华富贵沾上边的事,她都赌不起。
升平在的时候,她会故意气生怕,一旦升平不在,她完全不敢拿自己的荣华富贵开玩笑。
迟静言看到那些老板对迟延庭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害怕,心里就暗暗纳闷了,迟延庭和迟延森明明只差了两岁,怎么就老城来看,差别那么大。
如果出现的人是迟延森,这些老板只怕上一拥而上,把他围在中央,夸大其词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面对的人是迟延庭,大轩皇朝赫赫有名的车骑将军,就算难得在京城,难得出现在京城街上,也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们就算年纪比他大了一把,却惧怕他,也很正常。
在金钱面前,到底还是有胆子大的,面对迟延庭的呵斥,过了一会儿真有人跳出来说话了,“迟少将军,不是我们要在迟府门口喧哗,而是……”
他提起手里拎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是升平公主选中,让他送到迟府时顺带结账的事说了。
迟延庭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帮商人堵在迟府大门口会和升平有关。
心里冒起的火,随着那个老板的述说,知道是和升平有关,顷刻间就烟消云散,要不是余光瞥到站在身边袁茵,他差点就要把憋在心里的浊气全部吁出来,勉强才让自己的脸色依然绷紧,“我当什么大事呢。”
视线放到帐房先生身上,“丁先生,诸位老板既然是来送东西的,自然要把帐结给他们。”
迟延庭此话一出,当即有人欢喜有人忧,喜欢的人自然是那群把升平要的东西送来后,等着结账的老板们;
忧的则是迟府的帐房先生,这些老板递来的账单,他虽没一一细看,也大概瞄了几张。
面上虽然没表露出来,心里暗暗咋舌的同时,又暗暗惊叹,真不愧是公主选中的东西,价格到底贵。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叹,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今天所有送到迟府的东西,并不是升平公主选中的,这一切,都出自七王妃,也就是还没嫁给七王爷前的迟府唯一嫡女选的。
迟静言这次带着升平逛街,每到一家店铺就一个要求,不求最贵,但求最贵。
店铺的老板们,本就对看到迟静言的光临比看到什么都高兴,更不要说她一开口就是巨霸气的要他们拿出最贵的东西,无一不捧出镇店之宝。
既然迟延庭都开口说结帐给他们,他们的眼睛自然全部锁到账房先生身上。
账房先生是有苦说不出啊,账房里的确还有些钱,但是,那是迟府的生活费,还有发放给下人们的工钱,不能一下子用完。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给外人听,他对迟延庭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他跟着他到了一边,这才压低声音告诉他,“大少爷,不是小的不肯给他们结账,是给他们结过账后,府里接下来几个月的日常开支可能都会有问题。”
迟延庭显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人,听账房先生说完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府里的情况真这么紧张?”
账房先生面色认真地点头,“回大少爷的话,真的。”
两个的话毫无任何遗漏,全部落到袁茵耳朵里,一颗心快掉到嗓子眼,她很期待迟延庭的答案,却又怕听到答案。
迟延庭沉吟片刻,把腰间的玉佩取下来递给账房先生,“把这个拿去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