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蜷曲,轻轻的扣着桌面,沉思片刻,“这样吧,一个月三十天,你至少要巡视三十家店铺,算起来,一天一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张翼朝端木亦尘瞄了过去,见他专心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嘴角却在可疑的抽搐着,长叹一声,“回王妃,小的没有任何问题。”
张翼在即将要退出去时,迟静言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又喊了句,“张管家,你放心吧,只要你认真工作,王爷和本王妃看在眼里,是会给你涨工钱的。”
张翼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跤,他是扶着墙走出去,迎面冷风吹来,他流下了两条面条宽的泪。
他早该从王爷身上出现的变化就预感到今天的,是他大意了。
一个月巡查三十家店铺也就算了,他到底有没有巡查,也没人知道。
关键是,那个自从落水被救起,就性情大变的王妃,她早猜到了他的心思,让他每天都要把巡查的是哪家店,店里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记录成为文字,最好还要配有图片。
她很认真的告诉他,这叫图文并茂,也更也说服力。
……
迟静言看完账本,乘热打铁的写出一系列店铺相关的改善计划。
正写着,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端木亦尘放下笔,关切道:“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下午冻到了?”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冷,在“香馨楼”她还非要坐在窗户边。
他走过去,把迟静言的手握在掌心,冰冰凉,又看到她穿的很单薄,忍不住责备道:“怎么就穿这么少?”
堂堂王妃,男扮女装到底是不好,为免落人口舌,在离王府还有两个街道口,迟静言就把外面的男装给脱了。
端木亦尘看她脱掉外面的男装里面穿的就是女装,心里直呼,这狡猾的家伙,脸上却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
不管是府里的侧妃还是下人,对迟静言自从落水后被救起,就毫无任何发型可言的发型,早习惯了,是以,当她的长发只是用一根丝带高高束起,也没人去质疑什么。
更不会有人质疑,不久前王妃才女装男扮,从后门溜出王府。
端木亦尘这才发现夏荷不在,“夏荷呢?”
夏荷跟在他身边多年,做事一直严谨而有分寸,他把她派到死过一回的迟静言身边,更是为了他不在府上,有夏荷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要说夏荷偷懒,他还真不大相信,正想追问迟静言夏荷呢。
她像是很冷,使劲朝他怀里靠去,心软成一团,也不去追问夏荷去哪了,把她抱起。
迟静言依偎在他怀里,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又连打了两个喷嚏后,渐渐的有了困意,就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张翼又来了,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再次“自投罗网。”
升平公主来了,正在书房里等他。
升平公主是先帝膝下唯一的公主,虽然母亲出生卑微,只是宫里最低等的粗使宫女,却因为是先帝唯一的女儿,先帝还在的时候,对她非常宠爱。
而升平公主本身,也是非常的争气,她的母亲长相丑陋,她没有遗传到丝毫,五官秀美,完完全全遗传了大轩皇家的优良外表。
先帝在世时,一直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出嫁,一拖再拖,好好的一个公主,硬被拖成了老姑娘。
其实也不老,不过十九岁,比端木亦尘还要小两岁。
按照道理来说,贵为先帝唯一的,又是无比宠爱的公主,在朝中挑户好人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偏偏,这升平公主啊,个性不如长相那样秀美可人。
说到这里,又要怪先帝了,贵为天子的他,生怕唯一的掌上明珠受委屈,当其他大家闺秀都在学习弹琴绣花,堂堂公主却在舞刀弄枪。
尤其是骑射,先帝为她找的可是整个大轩皇朝最厉害的师傅。
据见过升平公主骑术的人出来说,升平公主的骑术,出神入化,世间只怕找不出第二个。
这样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公主,意味着谁娶回家,谁就要整天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度日。
公主身份尊贵,被她打了,还不能还手,按照公主的脾气来看,如果稍微有个不称心,她极有可能朝死里打。
攀龙附凤,从此荣华富贵,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啊。
就这样,不到二十的升平公主,俨然已经成为整个大轩皇朝最难嫁出去的老姑娘。
那么多哥哥都死了,和端木亦元又没什么共同话题,她没事就喜欢朝端木亦尘这里跑。
迟静言穿越过来,之所以还没看到过她,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没在京城。
她去江南散心了,今天刚回来,回到宫里凳子还没坐热,就带着买来的特产直奔端木亦尘这里。
以前那么多皇子还活着时,她也独独黏端木亦尘,她和端木亦尘走得进,和两个人的身世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关系。
端木亦尘的生母,先帝在世时最宠爱的宸妃,出生并不高贵,她在怀有端木亦尘前,只是先帝宫中的掌灯宫女。
因为长得貌美,很早就被先帝看中。
被皇帝看上,基本是宫里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唯独她是个例外,她对先帝的暗示始终装作不知道。
先帝也奇怪,他没有用皇帝的权势和威严去强迫她,几年时间过去了,她依然是先帝寝宫的掌灯宫女。
就当宫里的那些妃子以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