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显而易见,迟静言还是不确定地问了。
红言端起茶,送到嘴边,轻轻呷了口,“王妃,但愿我这次赌对了。”
迟静言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确是来自风尘,可是那种敢爱敢恨,又或者是为了爱,胆敢尝试博弈的精神,是她活了两辈子都没看到过。
她决定了,哪怕算是报答她前段时间的“狼狈为奸”,这一次,她也一定要帮她。
……
张翼很郁闷,非常的郁闷,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脑海里回想的一直是那个女人对他的奚落。
早晨,按照王妃的要求巡查完两家店铺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红烟开的棋社。
看到牌匾上,原本挂着“翼社”两个字变成了“万花楼”,他以为自己昨天晚上睡得晚,又起得早,看花眼了。
闭上眼睛,睁开再看,匾额上的确写着“万花楼”。
张翼博览群书,怎么会不知道悬挂着“万花楼”牌匾的地方做的是什么生意。
他没有任何迟疑,大步走了进去,他多么希望,棋社变成了相公倌,是别人把棋社买下来后更改的。
等人一走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他就知道他刚才的侥幸心理是多么的牵强,一夜之间开出这么具有规模相公馆,除了有经验,又在那一行颇有人脉的红烟,还能有谁。
红烟应该是看到他走进来,却只飞快瞟了他一眼,继续和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说笑。
他看得怒火中烧,她这哪是当老鸨,没看出来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乘机已经摸了她的手好几次。
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拉上她的手,把她拉进二楼的第一个房间。
一进房间,红烟就甩开他的手,边抬手理着脑后的发髻,边问他,“张先生,你有相好的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这里的小倌个个都是……”
“够了!”他厉声打算她,“红烟,你既然好不容易已经从良了,为什么还要再开这相公馆?”
“哎呦。”红烟拿手帛在他脸上轻轻舞过,整个人的眉宇间,是一副风尘女子特有的妩媚轻佻,“张先生,你这话问的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不偷,二不抢,合法挣钱,合法纳税,怎么就碍你眼了。”
张翼几个深呼吸,才强忍住,上去把那个做出轻佻动作的女人按在墙壁上,他沉默了半响,正视红烟的眼睛,语重心长道:“红烟,对女子来说,这一行,真的不适合。”
红烟眉眼弯弯,眼睛里簇起两团冷笑,她飞快接上话,“张先生,请问你,我不适合做这一行,难道你适合吗?”
张翼被她气到了,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意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开门走了。
他没回头,没看到他转身开门瞬间,那个满眼冷笑的女子,眼眶瞬间红了。
红烟也觉得很奇怪,她在风月场所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她没看到过,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从来都没有像对张翼这样,可谓是一见倾心,她是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她也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步步紧闭,只为逼张翼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真实感受,同样的,如果是她猜错了,张翼根本不喜欢她,那么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潇洒放手,她同样做得出来。
……
张翼自从被费灵玉从战场上救回一条命,遇事从来都是处乱不惊,从容稳健。
唯一让他惊慌失措,除了十年前得知费灵玉失踪的消息,就只有今天。
从二楼下来后,他想都没想,一脚踹开把他当成相公,迎面朝他扑来的男人。
一鼓作气,他把其他客人都赶走了。
“万花楼”的护院打手,听到动静,拿着棍棒把张翼团团围住。
就这么几个人,而且还是阵势大于本事,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好久没舒筋动骨了,也是时候活动一下了。
终究是没能打起来,红烟下来把护院大手呵斥了一顿,他心里喜滋滋的直冒泡,那个泡泡才将将冒起来,就被人给戳破了。
那个堪称心狠手辣,戳破他满心欢喜泡泡的罪魁祸首就是红烟,她摆着脸,冷冷对他下起逐客令,“张先生,好走,不送!”
张翼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沉溺在回忆里,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对红烟的事一直都情不自禁的去关心。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感觉对不起他的玉姐姐。
……
与此同时,大概了解到张翼一大清早跑到红烟那里都干了哪些事,迟静言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让红烟把张翼赶走的那些客人的损失,以及他毁坏了多少东西的照价赔偿都列出来。
红烟不知道迟静言让她那样做的目的,出于对她的相信,她让人拿来纸和笔,一一罗列了出来。
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迟静言就敢肯定红烟真的爱惨了张翼,这样痴情的女子,红尘难寻几个,哪怕她曾经沦落风尘,却不能成为她不配得到爱的理由。
……
早朝之后,有以前就和端木亦尘关系不错的大臣们,想围着他说说话,哪里想到,周福宁刚尖着嗓子喊“退朝”,他就转身大步朝金銮殿外走去。
他的步子大又快,那些个平时不锻炼,出门基本靠轿子的大臣怎么追得上他,目送他离开后,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各自叹息一声,也朝宫门走去。
端木亦尘步子快,早早的就出宫了。
看守宫门的侍卫,再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