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轩朝会穷成这样,约莫着养了帮不为社稷考虑的贪官。
迟静言又想到了什么,起身去窗台边拿来纸和笔,把纸摊开放到端木亦尘面前,把笔塞进他手里,“把朝廷里哪些人比较有钱的写出来。”
端木亦尘没问迟静言要这样份名单的目的,唯妻话听命似的提笔落字。
迟静言吹着纸上没干透的墨迹,笑得眉目舒展。
……
很快,七王府的门口络绎不绝的出现登门拜访的朝臣。
他们登门拜访的不是七王爷端木亦尘,而是七王妃迟静言。
门卫早被叮嘱过,不管是谁来求见王妃,一概拒绝,实在被逼急了,就说王妃没空。
朝臣们很着急啊,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七王府门口团团打转。
偶尔四目相对,或者因为转的方向不对,差点撞上,都会对着另外一方长叹一声,这七王妃的手段厉害的真是让他们啧叹。
有聪明的大臣,一时半会儿见不到迟静言,就提出要见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正在书房按照记忆,画出御花园人工湖的构造,暂时顶替张翼的管事慌慌张张跑进书房,“王爷……”
端木亦尘拿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从笔尖落到纸上,化开浓浓的一团。
“什么事?”端木亦尘有点不耐道。
“启禀王爷,门外来了好多大臣,他们都要见您。”
“你认识的有哪些?”端木亦尘不紧不慢地把化晕墨迹的纸扔掉,在一张新纸上重新落笔。
“奴才就认识,前段时间刚刚到府上来过的刑部尚书董尚书。”
端木亦尘大概已经知道来的都有哪些大臣,他们所为又是何事,放下笔,拿过丝帛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才对管事说:“请他们到前厅等本王。”
……
七王府自从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热闹的过头了,像是鸭船翻了,一群在朝堂上从来都是明哲保身,慎言慎行的大臣,唧唧咋咋,你一言,我一句,全然没了往日的严谨。
端木亦尘听了会儿,虽然很嘈杂,还是听出他们来七王府的目的,向他求救来了。
也许在他们看来,只有他能管得了他的王妃。
那么多人,不说血泪控诉吧,至少说了很多对迟静言不利的事实,可是,他却全然没有生气。
最后,他提高声音打断乱得像一锅粥的大臣,“都说够了没有!”
七王爷端木亦尘虽说曾经是出了名的温润谦和,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王妃还是那样彪悍的一个人,说不定已经潜移默化了也说不定。
一时间,大臣们静若寒蝉,谁也不敢在开口说话。
坐在上座的端木亦尘,以手扶额,状似无奈道:“你们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让本王做什么?”
首当其冲,遭受迟静言其害的刑部尚书董大山站出来,对着端木亦尘拱手行礼,“七王爷,王妃终究是王妃,老臣说不得什么,但是,老臣也有个小小的要求,老臣的家事还是老臣自己关门解决比较好。”
他是亲眼目的过端木亦尘对迟静言的宠爱,说话已经劲量委婉。
端木亦尘眯起眼睛,“董尚书,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本王听了不甚明白。”
有胆子大的大臣站出来接上话,“王爷,您跟我们走一趟,就会明白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
好热闹,真的好热闹。
“万花楼”自从开业以来,就没这么热闹过。
就当外乡人纳闷边疆在打仗,国家经济萧条到一塌糊涂的现在,为什么这相公馆生意这么好,本地人解开他的疑惑,“是七王妃在里面讲课,听课的都是朝廷各大官员的内眷。”
张翼对迟静言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因为她在这里讲课,看着是相公馆的“万花楼”,做起了光明磊落的生意。
那天晚上,红烟拉着他算账,他这才知道,原来光买茶水和点心,也是可以挣到大钱。
端木亦尘被一大群朝臣簇拥着走进“万花楼”,就听到迟静言清脆响亮的声音。
“从前有一小姐,遇到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避雨,发现其很有才华,小姐以身相许,次日,小姐垂泪送书生,君若高中莫负妾身。书生发誓后走了。小姐让丫环把书生的名字纪录在册,丫头说:‘这已经是第五十个书生了。’小姐说:‘没办法,分散型投资,总有一个会真的考上进士吧’”
迟静言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像是口渴了,端起茶盏喝了口,又说:“所以说啊,我们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也要考虑风险,谁也不能保证娶自己的那个男人真的会宠自己一辈子,所以啊,在我看来,男人的誓言是天底下最廉价,最一文不值的东西!”
坐在下面洗耳恭听的女人们,短暂的沉默后,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那阵阵几乎要把人耳朵震聋的掌声中,很多大臣的脸色则在顷刻间就变得很难看,这不是在公然教坏他们的妻妾吗?
在场的大臣不约而同,齐刷刷地把视线落到端木亦尘身上,这下他应该知道七王妃在外面都干了哪些事吧?
幸亏他们都只是些不用出征的文官,否则,和大雁开战的现在,像七王妃这样公然煽风点火,让武官们后院失火,动摇军心的行为,是要被判刑的。
很快,他们再一次失望了,七王爷看着说得兴致勃勃的七王妃,居然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