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蓝羽定在那里,目光呆滞,脑海里浮现出十七年发生在“云林寺”的一幕。
十七年前,她是算准了生产时间去的“云林寺”,如她对着迟刚吼的那样,她恨惨了迟刚,连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恨不得抓个稀巴烂,更不要说是留着他血的孩子。
她早就计划好了,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她都不会让她活在这个时世上。
机缘巧合,就在她生产的当天夜里,有个即将临盆的异族女子也到了“云林寺”。
看着那个女子高高隆起的小腹,她改变了主意。
直接杀掉孩子,对迟刚来说,也许会伤心,但是,那只是一阵子的事,如果……
于是,一个调换孩子的主意在她脑子里油然而生。
在她梦一样的呓语中,迟静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异乡女子的孩子。
收回挂件,她没多做停留,转身朝屋外走去,就在她转身时,韩蓝羽清醒了。
她从回忆里回神,惊恐地瞪着迟静言的后背,她肯定迟静言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朝她冲过去,嘴里大声喊道:“迟静言,你给我站住,你刚才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迟静言一只脚已经踏出院门,她转过脸,朝身后表情狰狞地女人看去,“韩蓝羽,从你真心爱着迟强,对迟刚深恶痛绝,我就看得出来,你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为什么,在敢爱敢恨的背后,你的心是那么的狠毒!”
“你什么意思?”韩蓝羽嘴唇哆嗦,迟静言已经知道当年她做的事,这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当你拿着发簪,在你刚出生的亲生女儿脸上划过时,你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感觉,那个也留着一半你的血的小小婴儿,你毁她容的时候,心里到底是痛快,还是痛苦?!”
一口气把话说完,迟静言连看都不想再看韩蓝羽一眼,有着绝美的容貌那又怎么样,心肠狠毒成那样,蛇蝎在她面前都要自叹不如。
她也有猜错的时候,十七年前故意调换孩子,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更深的刺痛迟刚,却没想到,迟刚对她的爱,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就因为她不喜欢那个孩子,哪怕是亲骨肉,迟刚照样也不喜欢。
韩蓝羽不去追求迟静言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她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她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加快脚步朝迟静言冲去,等离迟静言只有一步之距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一只发簪。
眼看尖锐雪亮的发簪头就要扎进迟静言的后背,一个人影猛地冲出来,一把抱住韩蓝羽的大腿。
韩蓝羽差点被他撞得摔了一跤,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抢天哭地的哀嚎声,“夫人啊,您手下留情啊,六小姐再怎么不听话也是您的女儿啊,您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很辛苦啊,俗话说啊,打在儿身痛在娘身啊,夫人啊,您不要再生气了啊,生气容易老啊,夫人啊,您一直是我们迟府最值得尊敬的夫人啊,夫人啊……”
迟静言回头看去,看到韩蓝羽还举在半空的发簪,就因为这个无情女人的无情举动,连带着阿福哥精彩绝伦的表演都不觉得好笑了。
被阿福牵绊住,韩蓝羽只能眼睁睁看着迟静言离开。
真心不见得迟静言那么幸福,她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你真以为可以和端木亦尘幸福一辈子吗?我告诉你,你做梦去吧!”
迟静言其实真的可以从韩蓝羽口中知道更多,至少可以再知道详细一点当年那个女人的穿衣打扮。
没必要了。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迟静言,既然老天让她代替她活下去,就好好活下去吧。
看迟静言没理会她,韩蓝羽脸上的表情更狰狞了,“迟静言,如果端木亦尘知道你和迟延庭曾经差点兄妹*,你说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迟静言后背僵了僵,本不想回头理这个疯女人,还是顿足回头,“迟夫人,哪怕你再怎么想气我,也应该把话琢磨清楚再说,首先,我和迟延庭到底是不是亲兄妹,没人比你更清楚;其次,你也说了差点,那就说明根本没发生,既然是没发生过的事,我想,以我们家王爷的心胸肯定不会计较!”
“迟静言,你无耻,你不要脸,你……”
韩蓝羽像是彻底疯癫了,不顾形象对着迟静言走的方向,破口大骂。
迟静言觉得实在太聒噪,转过脸对阿福说:“阿福,辛苦你了。”
阿福难得找到用武之地,被迟静言鼓励后,越发起劲了,更用力的抱紧韩蓝羽的双腿,也更卖力的哭诉。
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带押韵的,迟静言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
迟静言到了正厅,才知道就在她和韩蓝羽发生冲突时,前厅也发生了一件暴力事件。
听到下人禀告,匆匆赶来的迟种马,一看到湘珺,第一次反应就是这娘们,胆子真是大,居然今天跑来坏事。
只是把她的嘴封起来而已,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还不知好歹。
自打懂男女之事,就混迹在女人堆里的,以温柔绅士出名的迟种马,第一次对女人那么粗暴。
他上前一把抓住湘珺,就朝迟府后门拽去。
再怎么不懂事,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耳熏目染,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像湘珺这样的青楼女子,他要把她扔出去,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