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叶有点腿软地走出售票厅,她站在广场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肖叶愣愣地在广场中吹了有十几分钟的冷风,这才稍微有点清醒。
肖叶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手机,握成拳头的另一只手终于才放松了下来,翻出安绩的号码,打了过去。
“小学妹,这么晚找我?”安绩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
“学长。”肖叶只叫了一声,眼泪就掉了下来。
“嗯?怎么了?”安绩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来火车站一趟?”肖叶边掉泪边说。
“别哭别哭,怎么回事?”安绩着急地问。
“我,我在火车站,钱被偷了。我没钱坐车回学校了。”肖叶说完原地蹲了下去。
“大晚上的跑火车站干嘛去你。别哭了,找个避风的地方,或者去周围的快餐店什么的坐着等我。我马上到。”安绩那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嗯。”肖叶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往售票大厅走过去。
肖叶进了售票大厅,她扫了一眼,往一个目测还没人占领的角落里走去。她犹豫了一下,靠着墙坐了下去。肖叶这才有心情回想刚才的情景,肯定是那个小男生了。也怪自己。从小到大,第一出门就是到这儿上学,以前的二十年都待在那个小县城里,哪有什么防盗意识,哪有什么人心叵测。
肖叶看着购票队伍从w变成一个新w,手机终于响了。
“在哪?”安绩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传过来。
“售票厅。你在哪?我出去。”肖叶手撑着墙站了起来。
“原地待着,我去找你。”说完不等肖叶回话,安绩就把电话挂了。
五分钟后,肖叶看见从大门外冲进来的安绩,四下察看后终于发现了真的乖乖原地待着的肖叶。
安绩绕过一堆一堆的行李和躺地上的人,终于走到肖叶面前。
“没事吧?”安绩还喘着。
肖叶抿了抿嘴,“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你。”
“说什么屁话。”安绩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人没事就好。钱偷了就偷了吧。走吧。”
说着,安绩拉起肖叶的手,一起往外面走去。
上了车,肖叶才稍稍平静,身上也从僵冷慢慢恢复了温度。
“呐,我妈晚上煮的排骨粥,还热呢,先吃点。”安绩从后座拿过一个保温壶。
肖叶接了过来。很香。可是肖叶却吃不下。
“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晚在火车站。”安绩把车放在广场外的停车线内,这会儿两人正坐在车上,车内弥漫着排骨粥的香气。
肖叶叹了口气,又手抱着保温壶,看着车外车水马龙,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到:“学长,异地真的很苦。”
安绩轻声笑了一下,“你这才异地多久,这就尝出苦了?”
肖叶把头仰靠在椅背上,“他生病了。晚上和他打电话,听他病得难受。我,我本来想,国庆放假这么多天,我回去看看他,哪怕只和他待上一天,也好。”
“你是不是疯了?”安绩提高了音调。“你回去三天,回来三天,总共放假七天,你为了中间和他待一天,你就这么折腾自己?啊?”
“我知道生病时心里的无助,知道生病时多想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就这么陪着也行。”说着肖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心想,估计要把那几天一直没流的泪在这一年里全流干了。
安绩又叹了口气,“你...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肖叶吸了吸鼻子,拧着眉,不让眼泪再决堤。稳了稳心神,接着说:“学长你知道他跟我表白那天,我多开心。就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怎么也找不着,以为丢了,以后再也不会找着了,结果有一天,它自己回来了。我很怕,怕他再丢了。”
安绩看着马上又要哭成泪人的肖叶,抽了张纸轻轻帮她擦了眼泪。
两人就这样,一个抱着保温盒默默流泪,一个侧着身拿着盒纸巾,随时抽出一张给对面的人擦擦脸上的泪。
“不哭了?”安绩看着肖叶止住了泪,轻声问了一句。
“嗯。”浓浓的鼻音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哭累了。”
“傻丫头。”安绩摸了摸肖叶的头,“你这样啊,自己累,他也会压力很大。你说你,不管不顾地要跑去看他,他见了你之后,知道你为了见他一面这么折腾之后,他不会内疚,不会心疼吗?你还不如安心待着,等寒假了再回去见他。”
“嗯。”肖叶闷闷地应了一声。
“好啦,别想了。咱们回去吧。学校进得去吗?”安绩转头问了一句。
“可以。”肖叶终于转头看了一眼安绩,“这几天门禁延时到12点。”
“那行,来得及。”说着,安绩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