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一个惊雷,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天空一片灰色,几朵镶着金边的乌云在那里张牙舞爪,筱蝶没有撑雨伞,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雨水里的步伐显得更加沉重,终于回到了王府,这条路此时此刻显得那样漫长。
萧羽檀听说她外出后,便一直在卉林苑外的小路上等她。
此刻见到的却是她这副落汤鸡似的样子,心里又惊又急却只是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想上去扶着快要摔倒的她,就被她大声的喝住:“站在那里!不许过来,不许过来,离我远一点儿,远点儿!”
此刻筱蝶必须好好地清醒一下,再这样下去,首领那边已然没有了退路,而自己也不知道萧羽檀的心思到底是如何,她害怕了,真的很害怕。
而这一时的萧羽檀仿佛真的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身上也被雨水浇透,他也在问着自己,为什么,几时自己也会被一个女人制成这样。
筱蝶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之中,捂着胸口不知道以后在王府里的日子该如何继续,一时间太多的问题涌上心头。
重千林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现在竟然连死也都不可以了吗!
“啪啦!”门被重重的推开,窗子上的薄纸似乎也破了,萧羽檀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外,强大的气场让筱蝶感到些许的压迫。
水珠顺着他乌黑的发丝一颗接着一颗跌落到地上,他的拳头咯咯作响,身上原本淡金色滚边的月白色长袍,雨水淋湿之后显得更加厚重,好吧,如果他真的一拳结果了自己,也好过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受折磨。
“别动!”萧羽檀走到筱蝶的身边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温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
“啊!”没有任何征兆的,筱蝶胸中再度气血翻涌,没压制住,一口鲜血全部喷在了萧羽檀的胸口处,那一团美艳的朱红色,盛开着。“对不起,我...”筱蝶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萧羽檀并不去理会衣服上的血迹,只是把筱蝶柔柔的抱在怀中,“出了什么事?”
“没...那个必要...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咳...咳,都没用。”筱蝶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胸口疼得也不愿多说。
“对不起,这样的□□...我,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为你解去,但你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帮你把这毒清理干净的。”萧羽檀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筱蝶的心里却真的相信了他,为何会如此,她也不清楚。
而萧羽檀此时也在心中不断的反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子许下这样的诺言,他从来是不会轻易许诺的,从来就不是。
“不必...不必如此...麻烦了...”筱蝶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脸色越发的惨白,让萧羽檀看得心疼,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次日清晨,萧羽檀称病并未上朝,早朝尚未结束的时辰里,太医院的医首便奉旨到了王府。
但是医首并未见到萧羽檀,而是被舒佑拦在了正厅,“郑大人,王爷有吩咐,只要太医院的郑玄太医,大人请回吧。”舒佑语毕便伸出手朝门的方向指去。
医首的脸色转瞬之间变得极为难看,重重地放下了尚未放凉的茶杯,哼了一声大步地踏出了屋子,“王爷未免太过嚣张!”只留下这样一句抱怨便扬长而去。
阳光一如既往的洒满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而花园中缺少了一抹倩影,筱蝶一觉醒来之后,胸口处的疼痛到是减轻了不少,但是最难过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心。
打开了窗子,一时间阳光显得异常刺眼,雨后的空气里还有些泥土的气息。
卉林苑距离萧羽檀的院子并不远,那里似乎传来了争吵的声音,筱蝶心生疑惑,萧羽檀应该去早朝了,谁敢在他的院子里大呼小叫。
筱蝶好奇便闻声而去,进了月亮门,看见舒佑一脸苦相的坐在那里,“王爷呢,你不是应该在王爷身边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舒佑见来人是筱蝶,才提起了一丝精神。
“王爷正在和客人谈事情。你有事找王爷?”舒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似乎对筱蝶的到来并不感到吃惊。
“恩,想和他说句话,既然他在忙那我就先回去了。”筱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离开,却不想被舒佑一下挡住了去路。
“作为下属,王爷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但是筱姑娘,你现在还是去劝劝王爷吧,王爷已经发了一个早晨的脾气,不知是为了什么,连我也不能靠近他,我想这个时候,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请吧。”舒佑的一番话说得很诚恳,脸上的表情也让筱蝶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
筱蝶点了点头,往院子的更深处走去,葱葱郁郁的绿色倒是不似主人的脾气那样火爆。
“郑玄,本王这样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小心今日你再出不去这王府!”还未走到正厅,就听到了萧羽檀的声音,接着便是瓷器碎裂的尖锐之声。
“王爷,您也别忘了,是您请我来的,即使您让我再看不到明早的太阳,我也同样能让那位姑娘无药可就。”另外一个声音沉稳从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萧羽檀的怒气,他便是太医院的太医郑玄。
“王爷,您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是洞若观火,怎么独独这一次却泛起了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