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知再次盯着蔡子陌，试图从他眼里挖出一丝戏谑。这个祸害的恶趣味是上升了一个档次么，还是嫌事不够大，请她当家庭教师时时刻刻看他笑话。
那天看完新闻，栗知特意问了度娘，输入蔡子陌三个字。人家的简历那个惊悚。
杭州某中学毕业后，直接去香港中文大学读书，然后又在剑桥大学博士毕业。
如果他是王子，那她就是绕地球三周然后还可以打个漂亮蝴蝶结的距离之外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如果他是九天上的上神，那她就是九重天下面的地界下面的某个蛮荒小妖。
可是，这样的距离，他请她当家庭教师。
蔡子陌也看着栗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没等她拒绝，直接谈价格：“价格是你随便开，当然合理一点，可以彰显教师的职业道德……”
“给谁当家庭教师？”授课对象很重要，如果是蔡子陌，必须得拒绝。他肯定是高智商惯了，内心空虚，找个笨蛋去衬托衬托他，找点乐子。
他曾经就说过这样的话。说栗知可以把人积攒一年的郁闷，成功地转化为无厘头的笑声。
“嗯，这个，情况有点特殊。”蔡子陌似乎在找合适的词语表达，但又拿捏不准的样子。
栗知拧眉，偏头看他，等着他爆猛料。
他顿了顿，突然不说了。表情瞬间黯淡，好像想到了非常伤心的事情，眼皮也垂下去。
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栗知贪婪地欣赏蔡子陌的五官。单眼皮，高鼻梁，两篇薄唇。真是要死，美轮美奂的皮相，怎得就描述不出来呢。
想到的都是些什么烂词语，单薄无力。接下来，要好好读读书，培养语感了。
但此刻，美男子很忧伤，像极了一朵焉了的向日葵花。向日葵花因为一直阳光灿烂，焉了的时候，比别的花更凄惨，更让人心疼。
幸福的人，笑过的人，跌落低谷的时候比没幸福过的人更加可怜。
栗知内心涌起一股类似母性一样的东西，心里软软的。蔡子陌此时无论说什么，她估计都会答应。
以柔克刚，以弱制强。忧郁的小奶狗比高冷的装逼青年更容易打动人心。
“我的一个朋友，她奶奶独自住在一栋房子里，想找个老师一起读书看报。”蔡子陌酝酿那么久，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虚惊一场。不过是叫她陪陪鳏寡老人读书看报嘛，还说得那么好听，家庭教师。
“蔡先生，实不相瞒，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了。”栗知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她要潜心读书，备考研究生。出来的这段时间，她才发现自己的学历苍白的可怜。
公立学校招聘考试，她连报考的资格都没有。要么985，211，要么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她那个普通师范本科，去私立学校还得托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重温大学生活，好好学习，把当年因为情感而蹉跎的青春补点回来。
“为什么？如果价格随你定呢？”
“看来我的寒酸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你这么笃定是钱的问题？”
“不然呢，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为金钱驱动的人。说白了，拜金的势力的肤浅的女人。
栗知抬头看天花板。她不想让自己的心理活动写在脸上，更不想让蔡子陌看穿。
“人选有很多，比如吴晓，比如陈燕非，甚至秦桦可以帮你在大学里随便找个人，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很特别。”好烂的台词。
“特别笨？”
无语了，蔡子陌好想就地石化。
“就当帮忙，行不？”
栗知清扫地板，收拾完毕以后，掷地有声地回答：“不行。”然后拖着行李箱走了。
傍晚时分，住在另一栋楼的栗知，接到方总的电话。说是上次分别匆忙，课酬没来得及给她，现在杭州某餐厅等她。
转微信，很方便的呀。既然对方要请吃饭，免费的晚餐当然不能谦虚地拒绝。
再说，本来也是要出去的，准备买一些研究生入学考试的备考书籍。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没准备不说，也过了报名时间。
从明天开始，一边给秦桦卖命，一边准备考试。早期晨读，白天干活，晚上学习。
z大，你好生给我等着，栗知我要投入你的怀抱。
方总为人低调，选的餐厅却很奢华。还是说，人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地，相当于穷人去小吃店，没有一点摆阔的感觉。
倒是栗知，内心世界很丰富。第一次进这么高逼格的餐厅，如果方总把今晚吃饭的钱折现给她，多么美好。
“栗老师。”方总轻轻招手，看到栗知进来，自己先站起来，绅士地搬开椅子。
栗知穿了一条裙子，之前跟秦桦逛街的时候买的。秦桦说她的着装过于老气单调，建议她走学院风青春路线。
出来的时候，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挺年轻的，可以在老年少女前面加一个中字，或直接改成中年少女。
“方总，您太客气了。”
栗知坐下，礼貌地接过方总递来的菜单。，还好还好，一份菜200多，没有贵的超出宇宙。
随便用手指了一份，服务员便心领神会地走了。
吃饭的过程比较拘谨。怎么说呢，方总一个成熟男人，熟透了的男人，栗知今天的裙子格外减龄。大叔配萝莉。方太太如果知道自己单独与她老公吃饭，会不会像电视剧一样，拿着一杯水，朝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