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气的站起身,抓着手底下的纸张往他们两人身上扬,怒骂:“反了!都反了!许家还真是厉害啊!今日朕还真就要动你们许家人!朕倒要看看,你许欢歌怎么个不手软!”
楚明看着许欢歌和许之何,好个许易!教出了如此懂事的儿女,莫不是他早已有了谋逆之心?
皇上的怒气让百官们不敢抬头,一个个用余光看着大殿中央的四人。
许之何全然不像一个文官,凛然地跪在原地,像是一个谁也无法靠近的战士。
他们从来都没有用看许家代代英杰的目光看许之何,自以为是许家百年来终于生了一个文人,很是稀奇。
今日一见,他们终于明白,就算许之何从了文,他也是将军府出来的人,身上依旧是铮铮铁骨。
而他的妹妹,楚国自开国五百年来,从未有过女将军,就是这个一个女儿身,在气势上将所有男子比了下去。
若不是她的对面站着的是皇上,他们都会感叹如此一个护短之人,其实无错。
反观旁边的赵家父子,一个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弯着腰生怕皇上的怒气会波及自己,与许家兄妹相比看起来甚是可笑。
楚明注意到许欢歌正紧盯着自己,正要喊:“放肆!”的嘴紧紧闭住了,这是怎样一双眼睛?
恍惚间他想起当年被五马分尸的云初,她在临死前也是这般冷静,活脱脱像一个地狱而来的厉鬼,这般楚明更加留不得许欢歌了。
“来人。”楚明向殿外喊了一声。
许欢歌知道,他做好了决定。在来之前,她就让卫琛带着许家私兵在宫外等着,若是楚明真的对他们下手,那她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楚明陪葬。
“且慢。”一声清冷的男声从殿外传进来,许欢歌听着很是耳熟。
此人脚步踏实,却点地轻飘,期间摩擦着的衣料声不稀碎,很是轻柔,在许欢歌印象中,只有一人如此。
楚明看着走进大殿的叶辞,问了一个许欢歌也想问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叶辞走到了许欢歌身边,与她并排,没有着急回答楚明的问题,而是淡定的行礼:“安之拜见皇上。”
楚明摆了摆手,对叶辞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也算是了解,有时这样的态度看着也挺气人。楚明皱着眉说道:“平身,世子前来莫不是要为许欢歌这谋逆之臣开脱?”
叶辞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正是。皇上,若是父王还在世,见安之被人欺辱,定会像将军为许小姐那样,为安之讨回公道。”
叶辞徐徐道来,如春风入堂,瞬间间楚和殿中紧张的气氛化解了大半。
楚明嗤笑了一声:“她没资格与你父王比。”
叶辞却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将军仅一女子,焉有爱妹护家之心,实在令安之佩服,故此安之斗胆替将军向皇上求情,请皇上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饶了将军!”
楚明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叶辞,你可知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辞会替许欢歌求情,就看许欢歌刚刚那般的言论,就足以治她死罪,任谁说都不管用。
叶辞扶手作揖,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安之在殿外等候许久,一字一句皆在心中。将军征战沙场,身上有安之没有的血性,安之佩服,可是皇上,若是一人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怎么有救国救民的心境?还请皇上斟酌损益,再行定夺!”
楚明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坐回了龙椅开始思考叶辞所说的话。
朝臣们纷纷看向了叶辞,惊叹果然大才!仅三言两语就将皇上安抚住,看来皇上是真的重视叶世子。
楚明慢慢冷静了下来,观察着许欢歌,见她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虽然他忌惮许家,可也需要仰仗许家,若是他一下折了许易两个孩子,许易定是不服,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大殿中安静了许久,叶辞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气定神闲得仿佛身在浮世外。
楚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如叶辞所言,他确实在斟酌损益,冷静下来分析,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叶世子说的极是,将军应当有血性,先爱家再爱国。”楚明对叶辞微微点了点头,但移开眼看向许欢歌的眼神又是一变,有些严肃,却没了之前的杀意,“定远将军许欢歌下手过重,此罪难消。但事出有因,故此罚奉半年,赔偿赵公子所有药费,以做惩戒。”
又看向一跪一躺的赵家父子,说道:“赵家也需赔偿许小姐黄金五百两,作为赔罪。”
“黄金!皇上,这……”赵焕一下子慌了,他儿子的医药费才多少,除了命根子出了问题,身上都是轻伤,通通避开了要害。
可他们却要赔偿许家五百两黄金,这不是偏心吗?
楚明自认为如此惩戒十分合理,但看起来赵焕很是不满意啊。看着他说道:“嗯?赵大人这是不服气?”
赵焕本要开口,却见皇上刚刚的盛怒早就不见,他在挑起来罪过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不敢再多言:“没有,臣……臣认了。”
楚明这才罢休,点了点头,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很是疼痛,全是今日被许赵两家闹的,很是不耐烦的说道:“退朝吧,有事明日再议。”
也不等臣子们行完告退礼,楚明就被魏公公搀了下去。
楚明一走,朝臣们看许欢歌和许之何的眼神都变了,很是害怕地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今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