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安恃才旷物,不管是在皇宫为御医,还是辞官下乡,都不爱和人沟通,更不勉强自己,年轻时也曾娶妻生子,但他性子怪僻,以致妻离子散,他平生唯一好友就是白兼然,辞官后也只打算在白家住上一年半载,然后寄情山水的,却没有想到却被一个小丫头的古怪石膏吸引,又被她精湛厨艺养刁了胃,现在竟也可以和整个的周家嘻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使然,近些日子,他还经常会梦到自己的老妻。应该是很老了吧?因为他已经很老了。这许多年过去,他那淘气的儿子和活泼的女儿,也是白逸天和周博的年纪了,定亲了没有?
也许就是真的老了吧,他的个性中才少了以往的孤傲,多了些理解和回忆。
可是,他年轻时,是否真的伤家里人太重了呢?
冥冥中有什么在主导着命运吗?或者是因果报应,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
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
见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小七娘拉拉他的袖子,轻声道:“先生,开始烧烤了,这边太热,烟又熏人,您还是过去和我们一桌吧。”
徐从安甩开心事,笑道:“老夫还是和你大哥一桌吧!”
旁边,几个稳妥的妈子和小子,在周妈和大虎的带领下,在烧烤食物前,先将烤架上刷一层油,动作熟练的开始将食品串放在炉面上,凡是肉、排骨类的直接两面刷油烤制,再翻来覆去地烤。串子看上去油泡翻滚,颜色变白变黄表示成熟,鸡爪等烤到有炸响声,鸡翅烤成焦黄泡大,鸡腿边烤边用小刀破口刷油烤至焦黄,里面没有血水溢出,蔬菜类则是烤软烤小烤黄。大家都是极有默契的拿着不同种类的串儿,边烤边刷油,待食物烤到九成熟时及时撒上辣粉、孜然角或不知明的粉末。再刷上油,稍烤一下,即有不同的丫头按照自己主子的喜好过来拿走。
徐从安是第一次参与,吃着这个也好,那个也妙,赞不绝口,“这世间一切,不过是人心罢了,不去做不去想,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便好!”
“雪见觉得应该是今朝有肉今朝吃更妙!”
看着同样自管自吃得不亦乐乎,俨然忘了谁是主子的雪见,徐从安在心里琢磨,吃饱吃好,这便是普通人家的毕生心愿了,那么,他自己的呢?
想了好一会,他道:“难道竟不管明日了吗?”
听了他的问题,雪见呵呵笑了起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不负今日才是正理!”
“……”徐从安一顿,然后释怀一笑,对着周博说:“有些意思,博哥儿的丫头,果然比别人聪慧,此语颇有禅机!”
雪见险些呛到,果然胃满了大脑就不够用,自己怎么又信口开河了?别人的话,拿来用好了叫才,用不好叫菜!雪见,你说你到底算是哪盘菜?
一瞬间,雪见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种电影电视画面,可是她不敢再胡乱想下去,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乱蹦出来一些此间没有的名词。
还是吃吧!
过半天,周博和徐从安都没等到雪见顺着竿接着夸自己,有些不太适应,于是问她。
“雪见,你噎到了?”
“雪见,你咬住自己舌头了?”
“你们?!”雪见大怒,起身用竹签指住二人,开始思考是用峨眉刺,还是闪电剑?
“雪见,你嗓子痛?还是被点了穴?”徐从安问完这句,侧头看了四周半天,严肃地问周博:“莫非周围有杀手?雪见被误点了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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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心里直骂,一时之间气得张口要骂,可是却被一只烤鸡翅塞进嘴里。
“非也非也,原来是被鸡翅杀手正中口部!”周博又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
一边跑来跑去伺候的青灵见到雪见的窘样,心情隐隐大好,早知道这丫头不是可以招男人待见的。
再看桌旁坦然而坐的周博,月影风灯下,冷淡却是潇洒到极致,突然面上就是一红,动作也不自然起来。
“大少爷,小心些食用,别烫到嘴,青灵帮你吹吹吧。”声音嗲得可以滴下油来,雪见终于被噎到,亮亮的打了一个响嗝。
周博没有动,看着青灵,嘴里却道:“太不像样子,还不快去端些茶水,没得在这里现眼!”
等雪见甩手跑开,被吓坏的青灵才意识到,原来说的不是自己。再不敢提什么吹一吹的事,忙上前恭恭敬敬的递了肉串,轻声道:“大少爷,您慢用。”
徐从安若有所思的瞅了她一眼,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再不敢乱开口,青灵想了想,才低声开口:“大少爷,您和徐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奴婢过去再取。”虽然她尽量想表述的很体贴,可惜明显效果不好。
小七娘远远就看到徐从安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忍不住过来劝道:“先生慢些用,这烧烤固是好吃,但不是好消化的。”
青灵趁机退到一边,这才觉得刚才已吓得一身的汗。远远看到雪见已没事人一样晃进来,心道,这雪见也不知道是年纪还小,还是没心没肺,居然这样都不怕!
周博从雪见手里接过手巾拭了手,才摇着头道:“亏得逸天这几日不在,否则今日这些食材,不够他们主仆三人的!”
大家齐声笑起来,青灵本来也想问问这个白逸天是谁,但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也就忍住了,看其他的主子们慢慢撤了,周博也冲她摆摆手,更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