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康王连着两日都没睡好,自从自己当上硕系三王,还没受这样的挫败,他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或许也正是因为自己太轻敌,小看了洛璟王,所以才会被他钻了空子,只凭手下一个谋士几句话,就轻飘飘的拿走了原本都到了手的硕系财权。
本以为弄倒了一个宣祺王,剩下的洛璟王不值一提,拿到财权,再扶持一个傀儡新宣祺王,整个硕系都会是他的。
如果管仑的计划成功,那么也许整个狄族都会是他的。
提到管仑,桓康王又是一阵心烦,不知怎么的,最近很多事情不顺利,偏巧这时候他又要闭关,虽然找了会自然力的崖墨想要顶替他的位置,可是没想到就找来了一个摆设而已。
正心烦间,外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洛璟王派人递来了请柬。桓康王十分意外,高高扬起眉毛,过了半晌才叫拿进来。
但这请柬的内容却让桓康王更加意外。正好庆吕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在发呆,便问道:“王爷,怎么了?”
“你自己看,”桓康王把请柬丢给他,庆吕扫了一眼愕然道:“洛璟王,想邀您看戏?他……没事吧?”
这封来自洛璟王的请柬,内容大意就是说城里新来了名角,他下午设了专场,邀请桓康王去看看,晚间还会设宴款待。
桓康王盯着请柬看了半天,十分拿不定主意,如果放在一个月前,他会觉得是有人在恶作剧,或者干脆就是洛璟王疯了。从前的洛璟王连跟他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更不用说主动请他看戏了。
但是如今他却不能这么简单的看待这件事,因为洛璟王前日接受了财权,就算是释放出了一个信号,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远离硕系政局,置身事外,而是要参与进来,和他斗争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要请桓康王看戏吃饭,显然是要和桓康王缓和关系,至少在表面上,要比从前和睦些才行。桓康王在书房沉思良久,一直没说话,庆吕在旁小心翼翼道:“王爷,您去吗?”
“去。”桓康王一拍桌子道,“虽然还不确定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这场戏,本王还非听不可。要是今天不去,不到明日天亮,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炟赫城,说本王怕了新崛起的洛璟王,连一场戏都不敢去看。”
庆吕知道他的王爷十分好面子,这种流言蜚语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虽然对洛璟王这样诡异的邀请满心怀疑,但也知道这一趟桓康王是绝对要去的,于是也不多劝,只是点点头道:“那属下去安排护卫。”
“去回复一下洛璟王的人吧,说本王按时到,”桓康王嗯了一声,补充道:“多带些人,有备无患。”
庆吕答应过,转身就出去了,心里却没怎么太担心,在他看来洛璟王费力搞这么一出,无非是想跟桓康王示好,如果桓康王不去,就顺便替他传出些难听的话,倒不会真的对桓康王怎么样的。
到下午,洛璟王府果然派人来接。说是接,其实桓康王有自己专用规制的马车,洛璟王府派来的那一小队人不过是在前面引路,以示重视。
桓康王在马车里看到前面洛璟王的人,皆是英俊强壮的青年亲卫,乘高头大马,十分威武,微微蹙了蹙眉,这几年没怎么管洛璟王,只知道他愿意在武将上用心,王府里的人都是武学出众,没想到派出亲卫也如此有派头。
不由的心想着以后也要重视一下自己府上的亲卫了。桓康王这样想着放下了车帘,同时又对洛璟王这样派头十足的安排暗暗满意,现在看来洛璟王此约的目的就很明确了,的确是要想要和自己亲近一些。
桓康王不自知的露出一丝冷笑,就凭你?
可惜他才冷笑了一声,就被一声巨响打断,吓得他在马车内一激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也受了惊,不断嘶鸣,弄得马车也不停晃动,车夫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它们,稳住马车。
桓康王等自己坐稳了,定了定神才黑着脸揭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好像是什么地方爆炸了……”庆吕也惊的不轻,他回头看了看,更结巴道,“是,是东面……”
“东面?”桓康王一愣,顿时大惊,东面正是自己王府所在的区域,他立刻掀帘子下了马车,果然看到东面天空已经扬起了浓黑的烟柱,还能隐约听到人们惊叫的声音,连忙一叠声道,“快去查!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桓康王也无心赴宴,命令队伍停在原地等消息,他阴沉着脸看了看前面洛璟王府的那些亲卫,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果然也依令原地待命,没有移动的意思,也没有一个人回去向洛璟王报告。
爆炸的程度大概很大,回去探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畏惧的表情,哭丧着道:“王爷,是咱们王府……咱们王府被炸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桓康王还是觉得眼前一晕,咬牙令道:“回府!”
车夫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走,这时才有一名洛璟王府的亲卫上前问道:“桓康王,那我们回府向我们王爷报告此事……”
心急火燎的桓康王根本不愿听他把话说完,恶狠狠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今日这戏本王没福气听,这事最好和你们王爷没关系,不然下次见面,本王敬的就是赔罪还是问罪,就说不准了。”
说完也不听回答,挥挥手马车就飞驰而去,那个亲卫也没什么太多表情,只是看着远处的黑色浓烟不易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