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学院的失书,又是顾昶予,千羽暗卫在城里连番搜索,虽也不是一无所获,却也只不过是些点滴讯息,到底是没有多少进展。假以时日细细探查,或也能找到踪迹,但大家实在等不及。
谁知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居然半途跳出个无修宗副宗主,主动提供线索,实在是送给所有人的一份大礼。
不用熙然吩咐,山芮自然知道应当怎么做,雁离归一离开,她立刻带一队人奔向城主府,去找顾昶予。
若是往常,这样的事山芮也不一定亲自出马,毕竟她也算是熙然的贴身护卫。但是这几日千羽连续受挫,书找不到,人也找不到,旁边还有那几个御龙卫寸步不离的看着,就算熙然叫她不用理会,但她每每想起都觉得浑身不舒爽,总觉得被那个叫昭庭的看了笑话。
但对被人抢先一步找到顾昶予,山芮多少有点不平。城主府戒备森严,即使是千羽暗卫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潜入,更不用说在那偌大空间里找到一箱书,所以为防暴露,熙然一开始就下令绕过城主府,另想办法;可顾昶予,谁也没想到会是在城主府,却是疏漏了。
因此这次去城主府,山芮格外卖力,必得要挽回些颜面才行。
熙然很了解自己的这位部下,她忠心耿耿,心思纯正,满心惦记着身为千羽的荣耀。所以无修宗的人一离开,山芮就带着人急匆匆往城主府方向奔去,熙然看到,也只在心里暗笑一声罢了。
但熙然很清楚,城主府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山芮这一去,恐怕一时三刻尚不能回,她们需要耐心等待。
既然心里有数,熙然当然悠闲,她伸手替顾昶翰添上新茶,顾昶翰欠身谢过,端起来稍稍沾唇便放下。他到底是皇家出身,虽然心事重重,想必此刻心内也是焦灼不安,但仪态举止仍然挑不出丝毫不妥,还是一贯的从容安稳。
比起端正的顾昶翰,蜂鸟显然坐的更舒服,她斜倚着软垫,蹙眉琢磨:“六殿下竟然被藏在城主府,实在让人费解,这齐峪城主,能和六殿下有什么瓜葛呢?”
“看来这齐峪城里,还有些你我不知道的高人呢。”熙然眸光微收,关于失书暂时不便在顾昶翰面前多说,但如果查实,这城主府便也有通叛硕系的嫌疑,再加上有可能参与挟持顾昶予,这道府门,就真极深的了。
这一层顾昶翰也想得到,他英眉高挑:“六弟是我商国人,年纪尚小,从未离开商都半步,更别说与你们任何一派有什么关系了,这一点我也实在想不通。”
“待找到六殿下,也多少能有些眉目了。”蜂鸟言道,刚要再问一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微响,正是衣料触地的声音。
出现在门外的人显然根本没想隐藏行迹,连顾昶翰也听见了动静,他立刻抬眼去看熙然,不想熙然却笑着对他一拱手:“恭喜王爷。”
顾昶翰先是一怔,随即才明白是熙然手下回来复命,想来是已经确认顾昶予的确在城主府,不禁大喜,起身正立,朝熙然和蜂鸟抬手行个谢礼:“多亏二位队长费心,待六弟平安救出,本王定携六弟郑重拜谢。”
熙然和蜂鸟忙起身回礼,复请顾昶翰坐下,熙然诚恳道:“王爷不必多礼,六殿下既然在我狄族灵系地界丢失,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其实早就拜托肖公子,得了幅六殿下画像,派千羽全城查探,只是没想到竟是在城主府,才迟迟没有结果,如今终于找到,也算大石落地。”
顾昶翰一怔:“没想到这里还有肖公子的功劳。”
“王爷放心,肖公子什么也不知道。”蜂鸟在旁解释,又笑话熙然道:“你这算什么大石落地,还是要将六殿下带出来才是呢。”
熙然正要同顾昶翰商量此事,却看见顾昶翰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他还是担心顾昶予,便又把话收回去,提高些声音对外面道:“山芮,你进来。”
山芮应声推门进来,熙然问她:“六殿下可好?”
“还好。”山芮利落答惯了,干巴巴扔出两个字来,却引得顾昶翰十分紧张:“‘还好’?”
蜂鸟偷笑一下,对山芮道:“你细细说一说,六殿下可有受伤?”
山芮恍然大悟,才想起顾昶翰不比平日常打交道的两位队长,便歪头想了想,仔细组织措辞道:“六殿下并不曾受伤,在城主府也并不曾受到苛待,只是这些日子担惊受怕,难免神思倦怠,身体略虚些。”
顾昶翰一听,知道已是万幸,松了口气,追问道:“可救得出?”
“救得出。”山芮斩钉截铁飞快答完,忽然又反应过来问话人是顾昶翰,微微抬眼看了熙然一眼,赶紧补充,“只是城主府戒备森严,虽然救得出,可势必会闹起来的。”
顾昶翰也是极聪明的人,一听山芮的话,就知道这中间另有关节,虽然不甚明了,却也不再问了,回头去看熙然和蜂鸟。
熙然眼色一顿,叫山芮先退下,道:“你做得好,辛苦了。”
山芮应声站起,临走时也朝顾昶翰施了一礼。顾昶翰念着她尽心,也多谢了一句:“辛苦你了。”
这句谢显然在山芮意料之外,她脸上立刻绽出喜色来,高高兴兴出去,站在门外只觉神清气爽,欢喜之余还十分遗憾御龙卫的昭庭没听到这句赞。
只不过山芮的愉快,房里的三人却丝毫不能分享,熙然带着歉意对顾昶翰道:“明知六殿下在城主府,却不能立刻接出,其中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