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歪头是你的公爹?”我有些意外,望着坐下来的清浅,“没有事,哪有这样喝酒的。”
“我没有事的,我还要接着刚才的话题和你说哩。”清浅似乎真的没有醉意,不过,她的神态有些娇憨。“现在,我觉得当下一些官员甚至意识不到农业农民农村的一些问题。你来了,也许是代表上级一些意图吧,可是,毕竟要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嘛。比如说眼下大旱,如何把墟圩子的水解决,这样,一些村民才会拥护你嘛。”
众人散去以后,我一直在想着清浅说的一些话。
本来是想打电话给清浅的,没有想到清浅却把电话打了过来。
清浅说,你有了手机,是的,这个一些先进的通讯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当然,也融洽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现在,你对村子有一些规划吗。我在电话里说,规划还是有的,至少先把墟圩子缺水的事要解决一下吧,我已经给梨花湾的严志和桃花湾的曾文开打了电话,老河口在他们两个村子之间,只是离咱们墟圩子远一些。明天,去镇里开会,我会给他们两个商讨这个问题的。说到以后的打算,可能我要向我的单位争取一些支持,比如说修整咱们村子的路,把村子的有线电视给扯上,以后,如果有可能村里还要通光纤,让一部分人先安装电脑。现在村子大部分年轻人都在外务工,孩子则由爷爷、奶奶照顾,为方便联系,自然给家里购置了手机,可是,老年人不懂使用,手机就由孩子掌管。现在,村子里的爷爷奶奶们认为只要让孩子别饿着、冻着就行了,其余的一概不管。这样,许多孩子都聚集手机上或者是在有电脑的墙角落,然后不分昼夜不分时间地打游戏上qq,那样的话学习成绩就会受影响的。据我了解咱们村这些年考上大学的为零,哪怕是考个差一点学校也廖廖无几,倒是未完成学业就辍学的越来越多了,我看着一张张幼稚气未脱的小脸,说实话心里真的难受。如果孩子看不到希望,真的象你所说的指望着在张子腾那里赌博发横财,真的很危险了。”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张子腾那里开赌场的事呀。”电话那头清浅顿了一下,“王书记,刚才你说到村子孩子上学的事情,其实,我知道现在村内对子女的教育观始终处于一种盲从和摇摆状态,不管孩子的个性与悟性如何,大人只是觉得他们还在读书就行,至于孩子倒底学到了些什么他们是绝对不会去过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国家又不包分配,毕业后一样要自己找工作,还不如自己早早出来打工,一些孩子和家长也是这样想的。在村子里,年轻人能弄点钱早早成家,结婚生子,然后就算完成了一生的行程。在咱们这里好与坏是与非的衡量标尺和参照系,是钱,大家都认为有钱就有本事,有钱便有一切。现在这村子也是这样的,唯有自身钱包很鼓的人说出话来才有份量,才能服众,才理应被推崇为德高望重。比如说张富友家吧,现在村子里他们家有水泥预制厂有砖瓦厂还有家具厂,这些,可能你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第一次听你说,张书记也没有说起过。”我有些奇怪清浅为何还不挂电话,她的男人李志高难道说这个时候不在她的身旁吗。
“咱们村子的土地比较零散,不光是散,还乱,土地多为坡地,现在每家每户自家耕作,有的受劳力限制,只种一季或者干脆不种,这样许多土地荒了。种庄稼,是靠天吃饭,不容易。一年两季只能赚一季,种庄稼算下来成本很高,玉米价格才七毛钱一斤,小麦也就是八毛,有人说什么也不种了,划不来。有年老的人种不种庄稼说无所谓,反正米面四处有卖,打工的儿子寄回的钱买米还是足够的。现在种地,你可能不知道,除草剂和农药,田土退化,土质板结,产量大减,种上的庄稼极易发生大面积自然死亡等多类疾病,造成产量骤降或颗粒无收。是的,村子太贫穷了,只有一条破水泥路通往乡镇,可是村子一些人却一生未出远门。现在,村子那些儿孙满堂的家庭根基开始坍塌,如果你往村子里转一下,会感觉到家风越加败落,亲邻之间不再象过去那样友善和睦了。一些留在村子里的年轻人除了赌博还能干什么,他们可以辱骂自己的叔辈,这是轻的,还有的可以操起家伙砸向自己的父母。现在,村子里的一些兄弟间你尔我诈,妯娌间也是仇深似海。你感觉这是怎么了,也许,你设想的让乡村富起来,再美丽一些,可能,真的只能是一个梦吧。我觉得现在村子真的象一个大树,看上去枝叶繁茂高耸参天,可是树根已经空了。那些树干和树桠开始枯落和腐烂了,真的,有些严重嘛。”
“我知道的,现在城市化的步伐加快,一些年轻人出去打工,这是好事。外来文化和网络文化的冲击对乡村文明确实有影响,也许是在飞速发展的时代中,乡村的一些笨重的东西让乡村走得有些慢了,现在各项惠农政策正在深入,以后的乡村建设的理性平衡会越来越明显的,我觉得只要咱们有信心,你担心的村子破败也会枯木逢春的。清浅,相信自己。”我觉得我清浅珍贵的关系,需要理智来控制状态,不必涉及太过煽情的话题,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是为了多一份超凡脱俗的情谊,如果再说下去似乎只是一些不够份量的理由,人非草木,日久可能因情生爱,我觉得两个人自然应该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