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恐怕不行,我要自己静静地呆一下。”晓涵在电话里笑着说,“我父亲走了以后,觉得自己变得时呆时傻,我要静一下。时常的沉默和话语间的游离感让我胡思乱想,有时,看到或听到一些事情,就会产生联想,就像一个有着满腹心事和幻想的孩子一样。有时,觉得自己有些改变的太多,甚至,不真实了。”
“是吗?”柳三棉哈哈大笑起来,“晓涵,你不会变得不认识自己吧。”
“就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荒诞的、甚至是戏谑性的场景,似乎在梦里。上次见到雪岵大师,回来和超然法师交流一些东西,觉得其中得到某种力量。想追求一种东西,觉得那个东西就在你身边,象飞舞的蝴蝶,你越是追得急,它越是飞得远。有时候,觉得那个东西在自己驻足不动的时候,反而飞回到了身旁,悠然停在肩膀上。现在,就是想停下匆匆的脚步,静静地呆一下,想一想,到底自己需要什么。”晓涵在电话似乎在犹豫什么,停顿一下说,“三棉,你笑话我也吧。”
“没有,没有。”
“说一下你想像的生活,可以吗?”
“晓涵,说句实话,如果我真的有钱了,也许会有人对我冷嘲热讽。不过,我不会象刘文龙或者杰子那样,他们一定是赌场高手,那叫什么,叫旧习难改。我们墟城有跑马场,有的士高舞厅,也有夜总会,有兴致的话可以去那里玩耍。到时候,你会去吗?”
“我会去的,也想像着自己会是那里的常客。”
“是吗?”柳三棉阴暗的脸上布满乌云,他有些愤慨,“我最恨那些没有钱也没有本色的人,那些人,也不必把墟城贬得一无是处。我知道自己也有些江湖中人的所谓义气,也信奉道义,或者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在那些手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人面前美言几句,说什么呢,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工作。我这样说,你可能只是理解我是唱高调,其实不是。晓涵,你如果愿意出来工作,这个时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要提醒你,损人利己的事千万不要干。”
“你言重了,我一个小女子,能起什么风浪呀。”
“晓涵,你对墟城的改革和发展还是很有见解的。刚才,听了你的一些话,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时代在发展,我们都需要学习。现在搞开放,搞市场经济,不学习是跟不上时代步伐的。”
“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聊吧。今天我有些累了。”晓涵把电话挂了。
柳三棉收起电话,又觉得有好些话想对晓涵说,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便走向晓涵的住处。柳三棉想到和晓涵通话时说到关于以后有钱的事,如果自己真的变成有钱人,会怎么样呢。也许,去墟城的大学,开着车,在车顶放饮料瓶。现在,一些富庶的公子哥儿都是这么干的,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举动,却隐藏着十分晦涩的色的情的暗示。
来到梨山脚下的时候,柳三棉抬头看一眼茫茫的山路,古道悠悠,音尘杳然,繁华、奢侈、纵欲,一切都被埋葬了,只剩下山顶上的圣泉寺相伴着萧瑟的西风,如血的残阳,百年、千年地存在下去。柳三棉有时会想,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意思呢,是意识创造了宇宙吧,这么苍茫的天空,应当不是宇宙创造了意识,也许宇宙的结构和定律是精心调整的,一些人在探索发现的很多大自然的理论,其巧合的精妙真的让人惊叹。智慧是比物质更早的存在,活在当下,也许现实世界里的时间是一个壳,是活着的世人带着它到处旅行,而离开壳之后世人会不会依然存在呢,当人死亡停止呼吸后其他超越ròu_tǐ的讯息会不会随之消失,也许会依然存在吧,如果不存在,那这些意识会去哪里呢?柳三棉想到了一个生命的结束,想到了整个宇宙的结束。是的,如果一切都结束了,那么,意识会被带到另一个宇宙继续存在吧。有时,柳三棉会思考人类的灵魂以及人类死后的意识会去哪里,他不是追求长寿永生,毕竟死后的事情只有死后才能知道,比起以后去哪,他觉得更应该关注眼下的生活,珍惜拥有的事物,通过努力得到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意识会被带到另一个世界,也让那个意识更好一些,更丰富一些,如果这一生都没意思的话,柳三棉觉得自己的意识也不想去别的地方吧!从晓涵的电话里,柳三棉已经感觉到晓涵和刘克义的关系有所进展,是的,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太阳的地方便有阴影,虽然属于自己古惑仔的年龄段已消失了,但柳三棉知道自己生活依然和那些年少轻狂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斩不尽的干系。现在和李县长翻脸了,也许自己以后会越来越陷入到一个泥潭中。柳三棉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也许要发生一些变化,如果自己真的有钱了,难道说自己的生活就要如电影电视中所展现的那般纸醉金迷吗。不行,柳三棉告诉自己要做一个硬汉。柳三棉知道刘文龙和杜云天都和杰子有关系,而象杰子这样的企业家以前是混社会的,他手下有的人只是混迹街头卖命的,开设赌场,成立公司,当初也是从一个小混混做起的。现在的杰子和李县长甚至更高级的一些官员有来往,杰子便是纯粹依靠身体与胆量来获得财富的,他打通人脉,与一些贪恋于钱财的人成为一丘之貉,通过他们的关系,以此来获得竞争优势,从而控制梨花县的一些经济资源。柳三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