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羲然全程都是懵的,他只记得张雁落抱着他分别到了两个地方捣乱,而后就一直在屋顶上飞窜,窜得他眼花缭乱,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轨迹,最后自暴自弃的把脸往她的胸口一埋,原本只是想掩盖自己的窘态,却不想这一埋之后,就不愿动了。张雁落专注于寻找死军的报名地点,没太多心思理会怀中的梁羲然,只要他乖乖的靠着她,不给她捣乱就好了,直到落地,她才发现这崽子做了什么。
“嘭——”梁羲然像麻袋一样被张雁落扔到了地上,极强的求生欲让他顾不得疼痛,麻溜的爬起身后,耷拉着脑袋,小碎步挪到张雁落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衣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行动上已经表示了他的歉意。张雁落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占便宜,她也是醉了,他的脑子里除了这些就不能装点别的吗?
摇摇头,张雁落不再理会梁羲然,视线放在了正前方的男子身上,他便是那个身份莫测的对张雁落投怀送抱的人。男子原本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得好好的,听得外面的动静后,光脚跑出去吩咐了几句,就回了房,不认为这点小混乱能对寻欢镇造成什么影响,却不想他再次回到房里的时候,会看到张雁落出现在此处。
张雁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认出他的身份了,特意来报名领任务的。虽说男子早就料到张家的传人不会那么不中用,连个报名地点都找不到,却还是意外她这么快就找到了,还轻而易举的进入了他的房间,这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是绝无可能做到的。看来,传闻中张中宠溺孙女的种种事迹多半都是世人瞎掰的,他就说张中怎么会糊涂到溺爱子孙后代,以致于毁了家族传承?
男子短暂的愣怔后,便恢复了往日里那副看谁都深情的模样,走到软榻上坐下,轻佻眉梢,道:“你还真是让人意外,既然让你找了过来,我也不啰嗦了,给你,这是你的临时身份牌,等你完成我指派的任务,我便带你进入御兽关。”
说着话,男子便向张雁落扔出了一个三角形的木牌,上面刻了一个数字。
张雁落稳稳的接住了,塞到了自己的腰带里,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在我指派任务前,你可否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外面的那些兄弟还好吗,你可别还没报名就先把未来同僚揍了。”
“第一,你太高调,行为举止都不像是一个在欢场中陪人寻欢作乐的男魁。第二,我虽不才,但也是出身将门世家张家的传人,得先祖庇佑,天生神力,又有祖父悉心教导,武功不弱,却能叫一个男魁轻而易举的扑中,实在是诡异。”
说到这里,张雁落笑着摇摇头,明明是个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言谈举止却意外的老成,如此反差,看在男子的眼里,却是难言的可爱,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听她继续往下解释,“不是男魁却偏要做出一副陪酒卖笑模样,明明身手不凡却装作柔若无骨,这两点就足以让我怀疑你,而最让我怀疑你的,是你的手。”
男子下意识的伸出手仔细看了看,知道自己的破绽在哪了,不由得摸摸鼻子。
男子的手满是老茧,虎口处的破损更是新旧交替,没有个完,这样的手,不该出现在一个年轻俊秀的男魁身上,安在士兵身上,那才叫合适。而后,张雁落又解释了她是怎么找来这里的,主要是她制造混乱的时候,小镇巡逻队火速分为了两队,一队负责救险,一队直直的往男子的住处来,生怕他有个万一的样子。
且她抱着梁羲然在屋顶上飞的时候,发现东南西北区的人都乱了,唯独男子所在的红缘街毫无动静,实在诡异,更别提红缘街的护卫大半都奔向了男子所在地。如此,若她还看不出诡异,寻不到线索,就真的白活了两世,瞎了眼睛。
但张雁落也就是赌一把,没想到真的赌赢了,男子还真的是报名处的管事。
“不,不该称您为管事,该称您为镇长,不是吗?”张雁落的态度忽然变得恭敬起来,叫梁羲然吃了一惊,也叫男子笑出了声。在男子的笑声中,张雁落很真诚的抱拳行了一礼,道:“雁落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也亏镇长有意露出破绽,不然,身经百战,曾是死军成员中的佼佼者的您,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留下线索?守在您院中的人又怎会那么不堪一击,叫我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闯了进来?”
“更别提那些护卫看似着急实则有意引导的举动了,不是镇长事先吩咐过,雁落怕是还得折腾上一段时间才能寻到报名地点。在此,雁落谢过镇长之恩,来日入了御兽关,定会勤奋努力,不断的锤炼自己,决不让镇长白费一番功夫。”说着,张雁落躬身,语气真诚,态度恭敬,再不见之前那有点挑衅的模样。
男子摆摆手,道:“先别急着谢我,等听完我指派的任务,你就不会谢了。”
张雁落洗耳恭听,原以为是什么十分困难的任务,却不想男子指派的任务竟是要她收集三十个男魁的底裤,还得让他们签上名字,他只看结果,不管过程,也就是说张雁落使出什么手段都行。张雁落的表情僵住了,梁羲然张大了嘴巴,正想说什么就被张雁落捂着嘴拖了出去。男子还等着张雁落发难,质疑他呢,却不想她这么干脆利落,也让他有点期待她完成任务的过程了,那一定很精彩。
张雁落拖着梁羲然走后,男子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