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营外面,肖钰趴着汉白玉栏杆探头探脑。每月初一京城总部都会进行例会,汇报任务。无论之前的萧钰还是没被开除时候的肖钰向来不喜这样的会议,无一例外是因为时间太早了,卯时就要全部到场,这是什么残酷的剥削政策。偶尔来几次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次数多了,余单也就让她用不着再来了。
肖钰恐怕那个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主动过来的一天。
过了几分钟后,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往外面走,想来是散会了。
肖钰捡起一块石头往于阳那扔,“噗斯噗斯”地暗示,于阳也是有义气,左看看右看看走过来后同肖钰一起躲在汉白玉后面。
“你怎么了?”于阳问道,他怕肖钰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藏锋营是不是也要派人去安阳侯府?”肖钰小声地问他。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忘了,藏锋营之专门为皇上调查的机构,都要我们去保护了侍卫吃什么?”
“可是此事不是牵扯暗香刺客吗?”
“你有所不知,自从那十三个暗香刺客落网后各地都开始传来发现暗香刺客的消息,真真假假难以一一分辨,现在藏锋营人手都快不够了。”于阳叹了口气,好像颇为有些心烦。
肖钰听他说起那十三个暗香刺客,那还是她从留州回来没几天后落网的,联想起自己在留州的混账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随口说道:“干嘛每次都要派个别人去分部呢,直接让那边自己做事不就好了?”
于阳耸耸肩,然后说:“你问起那安阳侯府的事干什么?”
“这不是好奇嘛……”肖钰打算打哈哈圆过去,但是转念一想,不如让于阳帮她这个忙。
“我想混进安阳侯府。”
“你要插手李君平的事?”
肖钰点头。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于阳不明白,但留州之后他心里一直有根刺,要是他能多留心,肖钰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被羞辱。如今让她去淌这趟浑水,是万万不能的。虽然二人总爱互怼,但却也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
“我知道,我想抓住那个暗香刺客。”
“你疯了!这几年来,藏锋营和暗香刺客一直都在角逐,藏锋营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武功高强,可不也奈何不得暗香,之前要不是皇上亲自设计也抓不住那十三个。”
于阳说完后看肖钰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又补充了一句:“你就算好强也要有个限度!”
“我是好强,”肖钰瞪着于阳,“但这次绝对不同了。于阳,好强不代表又一次肆意妄为,请相信我。”
于阳站起来,不看肖钰,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然后松开,没有回头:“派去安阳侯府的侍卫里有一个是我的堂兄,他的母亲近日感染风寒,他为了侍奉,打算告假,你去代替他吧。记住,他叫于光,同样被派去的有一个和他关系极好,叫做高尔蓝。我只能帮你如此。”
肖钰明白于阳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向他作揖,说了声多谢后便立刻离去。
于阳转过身看她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钰顶了于光的差后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特意在脸上围了块布。要说于阳心思也算缜密,这于光的衣服到她身上还算合适,看来他的身材在男人里算是瘦小的,肖钰伪装起来起码不会被人轻易看出。只要避过那个高尔蓝,应该不会被发现。
肖钰心里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加油,刚推开安阳侯府的大门就撞上一人。那人看见肖钰,笑呵呵地转过身来:“于光,伯母还好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肖钰真的怀疑自己这什么运气,点点头,往高尔蓝旁边走,贯彻少说话多做事的真理。
岂料那高尔蓝却依依不饶,揽过肖钰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脸色一沉:“你这脸是怎么了?”
肖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可那高尔蓝却伸过手来要把她脸上的布揭下来。
“慢着!”肖钰情急之下喊出声,然后猛地捂住嘴巴。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那高尔蓝虽然不至于愚钝,但好在是个不开窍的主。
肖钰见这高尔蓝缺根筋,就把嗓子的声音压了下去:“脸上起了疹子,喉咙也发炎了,见谅见谅。”
肖钰原本还想这慌扯的是不是太没水准,有些心虚,只见那高尔蓝竖起拇指:“你还真是劳模。不过身体不行别硬撑啊。”
肖钰点点头,本想就这样甩掉他,谁知道高尔蓝刚把手从她肩膀上放下来,自己却黏上了肖钰,直截了当告诉她,你去哪我去哪。
啧。肖钰咬咬牙,然后眼珠子一转,看着一边的房檐说:“那个黑不溜秋的是什么?”
高尔蓝心思不活络,顺着肖钰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转身想问她看到了什么,谁知道人已经不见了。
肖钰连忙溜进一个房间,心说这侍卫总不可能跑屋子里来吧,一转头,就看到后边桌子的后面一个穿着常服的贵公子正在饮茶。
肖钰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算算命,这命是得多背,干坏事总能被人抓包。
肖钰觉得自己倒霉,也没细看那人是谁,只觉得身份不凡,却还没想到这个府里身份不凡的还能有谁。她鞠躬作揖,道:“小的有眼无珠进错了地方,望公子海涵,这就退下。”
她当然没忘了压低声音,说完一抬头准备离开,就见那翩翩公子已经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