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就听尚智因成杰的关系要重用了,现在直接从中心小学老师到小学当校长,也算越级提拔。本来青年人想做点事,也无可厚非,可他怎么不到南泉去。
南泉现任校长周伟刚任职二年,却因滥发津补贴,学校内部矛盾突起。江涵秋责成高初飞、丁文敬与尚贤去查过,并清退了部分资金。本期决定将校长与主任同时调出,老师们一个未动。教学成绩全乡没了下位,综合评比也不例外,接下来显然工作不好做。因此尚智再次做出明智选择,程庸成了救火队长。总会好起来的,高初飞的话有鼓励,也有敷衍。
程庸刚进校园满目荒凉,暑假有失管理,杂草丛生,高过头顶;树木葱郁,浓阴匝地,阴森潮湿,蚊虫密集,入内顿生恐怖之心。
在去年与周伟争锋中,老师们获胜,他们一个个提着自己的要求,说着自己无法克服的困难……程庸不动声色,让子弹飞。他们尽情地坦露心声,不作任何表态,将所有问题过了一遍,抓住关键。
“我与主任新来乍到,现在是新的学期,以前的是是非非,提起伤感情。既然有伤感情,就不提了。今天要大家提的是,新的学期,我们该怎么办?这个越说得多,想得多,越好。”程庸给第一次会议定了调子,割断了以前的种种,不再纠缠。接下来集中精力讨论新学期的事。“任课的事,我先提一下,人数最多,成绩最差,纪律不好的三年级我带语文,剩下的你们可以选择了。”
程庸把最差的班认了,没人再说什么,最头疼的课程分工迎刃而解。再根据对老师教学情况的多年分析,把适当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更是皆大欢喜,老师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工作入轨。
整饬校园环境大家齐动手,男教师出力,女教师准备晚餐,其乐融融。
课桌凳损坏严重,几经周折,打来一位曹姓漆匠。个子很小,特丑,人长出青蛙的特征。头发粗密、蓬乱,凸眼如蛙目,鼻头特大,鼻孔朝天,嘴巴宽大像蛙口,五官布局极不协调。更奇的是指趾十个指头没有指甲,如一根根肉笋,其间还连有蹼,不过后来手术处理了一下,双腿膝盖向外撇,扭曲成蛙腿,走路蹒跚如鸭行,一身衣服沾满油漆,脏兮兮,初见如遇怪物。
程庸并不认识他,假期学校无人值班,调皮的孩子进来,把课桌凳糟蹋得不成玩意。木匠修好后,尚缺油漆工。可附近的油漆工一看千疮百孔的桌椅,都托辞不接。有人举荐了他,可一进校门吓得老师们直躲,以为怪物。心中虽不愿,可开学在即,又没人可找,凑合吧,只要把事做个大差不差就中。
说句实话,要把破旧的课桌修葺一新,那活极难做,不爱惜课桌椅的孩子弄得缺胳膊少腿不算,还用小刀,刻上名字,划出许多道道,剜了许多孔,有些还钉上钉子……
曹漆匠反复看过后,表示可以试试。程庸心中不觉松了口气,试试就试试吧。至于工钱,先做做再谈。
也只好如此了。奇迹真的出现了,一个多月的工夫,曹师傅非常努力地做着事。他小心地把大小孔填满,细心地刷上油漆,从外观上绝对看不出是整修的,工钱也要得很地道,绝对比别人低。老师们返校后抚摸着课桌啧啧称奇。
人不可貌相,只要有那份责任心,什么事都能做得好,诚哉此言。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程庸将全年的目标定在提高成绩上。成绩从哪来,从研究中来,程庸在全乡上了一节公开课,既是外出学习汇报课,也是学校公开课起始课,停了几年的教研活动也开始重新启动。
五月假期来临,教委通知:教育工会将组织教师到黄山旅游,拓展教师视野,不能让教师生活在闭塞的校园内,只能透过校园四角去远望天空。
程庸对南泉小学教师做出安排,那年到南方旅游由于准备不充分,出了许多笑话,这次可有经验了。
当日坐索道直上光明顶,观飞来峰,夜宿白鹅山庄,准备第二天观日出。
程庸与老师们早早起床,出白鹅山庄南门,四周静谧,黝黑。山风吹寒,冷得直打哆嗦,口中发“咝咝”嘘寒声。可没人退却,静静地眺望东方。
东方露出一线白,四周现山峰轮廓。霎时亮光一片,远山清晰,山谷依然黑沉沉。周遭松树、岩石睡醒了,渐次露出自然之色。光亮忽而幻化成玫瑰色,既而如创作大写意国画,将红色泼洒在画布上,流淌开,呈现多色谱红色调,中间深四周浅,啊,太阳就要出来了,目不交睫紧盯着东方。
红红的太阳慢慢升起在两峰间,清冷、柔弱不耀眼。人群突然发出欢呼声:“太阳出来了。”突然霞光万道,天边无一丝云彩,山峦,松树腿去轻烟般的面纱,苏醒了。众人皆沉默不语,陶醉在日出磅礴大气中。
往东岭有两条路,一条要翻越莲花峰,山路陡峭,需攀缘铁链而上。下山小心翼翼,紧抓铁链而行。另一条穿山腰而行,既无大起也无大落。“师兄,登不登莲花峰?”杜传见程庸在路口,以为他在犹豫发声问道。因他比程庸小,故称程庸为师兄。
“登啊,一定登,不登莲花峰不就白来一趟嘛。”程庸拔腿而行。
众人勉力而上,终于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