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丁将从叶南平身上抢劫到的四百个银元送到赌馆时,曾大牙感到十分的惊讶,这个痞子何时能这么好死?这么快的就将欠下的赌债送上门来归还了?
像是不认识般,丁大牙瞪起一双牛眼盯着魏三丁看了良久才奇怪地问道:“三丁兄弟,你这是从那发的财啊?这么快就还上了,老子刚才还在后悔借给你这笔钱,会不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行、行,老子这次还真得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别啰嗦,老子只有这四百个袁大头了。把借条还给我吧,这次的利息免了算两清!”这次魏三丁也没心思对围着自己转的丁大牙得瑟,只是催促着丁大牙将欠条还给自己。
“行,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加上你这次归还得也算利索,老子就把那些利息给免了!”丁大牙也光棍,让柜台上的掌柜把钱收了,将欠条还给魏三丁。
看到魏三丁撕掉欠条就急忙要离开,丁大牙有些意外的问他:“我说你小子忙着去投胎啊,这次不抽两口再走了?”
“不了,这光景也不早啦,老子还得去应差呢。”说着,魏三丁人已经走出了赌馆的大门。
望着魏三丁的背影,丁大牙百思不得其解,摸着光光的秃顶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孙子一夜之间就转性了,可这么一大笔钱他是从哪来的呢?”
柜台后面的掌柜也应声道:“还真的有点奇怪,这也没听到有什么抢劫大案啊。难道这孙子真的走了狗屎运不成,天上掉下大元宝偏偏砸在他的头上了?”
“真的邪乎了!”丁大牙仍然是一脸疑惑地望着魏三丁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得其解。
离开赌馆后,魏三丁就直接去了城中心的熊城县党部找王湘曾。
按王湘曾的意思,原是要他等到劫持叶南平的事件平息一段后,再让魏三丁去还赌馆的钱,这样也就避免了绑架的秘密会泄露,后手也就争得主动好办事。但昨夜魏三丁是惊吓得整整一夜没睡好觉,一想到关在牢里的叶南平,他便后悔的直接给来几个耳光,断定这次自己一定是做了件天大的傻事了。
虽说自幼以来,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也仅是好吃懒作,尽干些欺骗敲诈勒索的混账事而已。如果真得和那些党棍、贪官王湘曾之流的吃人不吐骨这些魔鬼比起来,那就算不得什么了。谋财的坏事自己确实做了不少,但害命的勾当还真没胆量干过。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当王湘曾一眼看到魏三丁直接找到县党部来,不由得有些惊异愕然,非常不满意地责怪其不该在这时候到县党部来找自己。
“王大哥,昨晚我是想了一整夜。我们还是想法把叶南平给放了吧,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安不下神来,到现在眼皮还在直跳个不停呢。”魏三丁睁着一对大熊猫黑眼,沮丧地向王湘曾衰求道。
“不是和你说过了,暂时扣留着叶南平还有大作用吗?”看着魏三丁这副怂样子,王湘曾也只能好言相劝:“再说如果就这样放了叶南平,昌盛杂货栈岂不是更快知道是你干的脏活吗。别说其他的,光那四百个大洋他们一定会找你要的,到时丁大牙那儿你怎么办?”
“刚才,我已经把赌馆的钱给还了。”魏三丁顺口说出了还赌债的事,出口后又觉得不妥,惴惴不安的只把眼光盯着王湘曾。
看着眼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王湘曾真想上前给二个耳光方解恨。然而,这时自己还不敢逼得太甚,只得迫使他继续合作:“老弟,你这事做得可能是真的闯祸了!丁大牙是个怎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反正这事早晚都得露馅,那叶南平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可是哥佬会的首席长老。反正就这么一回事,我就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魏三丁低声争辩,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末路就要来临了。
王湘曾被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厮什么说也算是名警局的侦探吧,这平时他是怎样混过来的呢?就凭这智商——却让这个一向能言善辩的老特工也彻底无语了。
王湘曾的真正身份,其实是由国党中统转投到军统的特务,二年前被安置在县党部,是有特别任务的。在熊城这二年来,在对熊城共党的地下组织破坏任务一直没取得大的作为,上面对他的工作已经很有怨言了,他本想趁红军游击队整编为新四军北上之际,先弄些事情来从形象上给熊城赤党抹黑,以堵那些人的嘴。
他坚信“成功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信条。当初在程桂方和县长张承志谈判时,提出要求县政府给北上红军游击队拨笔善后经费的要求,作为国党谈判成员之一,他当时是竭力反对的。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县长张承志还是决定给四百块银元。
此后,他就紧盯着这笔款,一直在琢磨着怎样利用这四百块银元来做文章。他很清楚红军游击队急需用这笔钱,肯定会很快领取。正巧那天上午在茶楼里喝早茶时,无意中他得知警局那个无赖魏三丁欠了债,顿时就心生一计。
也等不得喝完刚泡好的茶,就匆匆忙忙地赶到魏三丁家,拉上对方到一家偏避小酒店,策划下绑架抢劫叶南平的阴谋。
眼看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王湘曾这才找县党部书记长和警局局长再策划了后几步计谋。在与他们密谋之后,正得意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时。谁料到这个废物却在这时跑来告诉自己,他将抢得的钱送到赌馆去还债了,这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