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殿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从殿外走进一老者。
这人身材又高又瘦,手里持着一根青木杖,杖头处雕刻着一只身似龟,尾似蛇的怪兽,他进殿后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地就了右侧一张木椅上大喇喇地坐定。
乌土行与乌坷两人相视一眼,急忙上来拜见,刚说了“卜圣师好”四个字,就被这人挥挥手打断了话头。
两人尴尬一笑,识趣地退到一旁。
之后这位卜圣师略扫视了一眼殿内,便沉着脸一言不发。
乌山青似乎摸着他的脾气,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便不理会。
又过了一会儿,殿外传来低沉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似乎风风火炎地来到了门外。
“师父,巫圣师……”殿外守候的小童子叫道。
“都是自家人,何须罗里罗嗦地通报?”小童子话还没说完,就听殿外传来朗朗一声笑,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打断。
伴随着话音,殿门撞开,自殿外大踏步地走进一人。
这人是一名笑容满面的白胡子老头儿,身材臃肿,手中持着一根白木杖,杖身上盘绕着一只张口吐信的蛇头,正是巫师乌坦。
他笑呵呵地道:“方才我得到消息,本族有一队寻找土精的族人失踪,我出城寻找,原来他们被一队炼尸虫精困住了,便设法将他们救了回来,因此耽搁了些,老山青,快说,急急火火的找我来,什么大事?”
“小心将我的殿门撞坏了。”乌山青笑道,随后一指左离,“你来看。”
乌坦看了左离一眼,登时会意,他之前在戊土古阵中见过左离,当时事急匆忙,没有来得及细察,当即也不多说费话,执着白杖在左离身上只探了一探,“腾”的一声跳了起来,白须飘扬。
“魔焰无比嚣张,非吾之力能除之。”乌坦道,“我明白了,你打算集我三人之力,合成一道戊土清气治他,对不对?”
“正是!”乌山青笑道,“巫圣师一猜中的,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灵虫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
乌坦白眉一扬,随之转向乌坤,“老坤头,我佩服你能谄会算的本事,可也别成天板着一张死人脸,假作深沉,事不宜迟,快来帮忙!”
看来这乌坦是一急脾气,还没有等到乌山青发号施令,他便指挥起来。
没想到叫了两声,乌坤竟一动不动,自从进入大殿坐下后,他就一直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乌坦的召唤充耳不闻。
“老坤头,你少来这套!”
乌坦气鼓鼓地叫道,“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再不过来,我可要用强了……”
乌山青察言观色,却觉得乌坤与往昔大有不同,便拦住了乌坦,疑惑地道:“卜圣师愁眉不展,想必有什么心事?”
“正是!”乌坤点点头,略一沉吟道,“昨夜我心血来潮以土龙甲为爻起了一卦……”
“卦象如何?”乌山青追问了一句。
这乌坤身为乌巢土族卜师,除修炼一道垕土清气之外,又精研一路玄天神卦,极擅推演未来变化,族中每逢大事时必请他起卦,每次卜卦,十有十中,全族上下尽皆信服。
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想必他这一卦的结果不会令人满意。
两人就不敢怠慢,乌坦更是收起了戏谑之色,急忙正色倾听。
乌坤不答,却摆了摆手,示意乌坷与乌土行两人出去,这两人知道接下来三人要谈及族中重大秘事,识相地退出殿外等候。
两人一走,乌坤方神色一敛,缓缓道:“六支爻甲悉数断折……”
乌山青与乌坦同时大惊失色,乌山青颤声问道:“此象寓意如何?”
“此乃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卦象……大凶之象。”
“大凶之象?”两人大吃一惊,急忙听乌坤说下去。
“据族史记载,这种卦象只出现过一次。”乌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在一千多年前,本族第八代圣女乌朝云受东魔神断天蛊惑,与其交好,以致青冥古灯熄灭,大批魔道族人自魔眼趁虚而入,幸亏危急关头,那头魔神被圣女感化,收摄了魔族人重返魔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日又现此事,必将事关本族的生死存亡,而此卦一出,这个人就应了卦象来到我城,且身中如此厉害的魔障,再加上一年前死地黑泽出现了一头玄阴冥魔,妄图攻入本城,抢夺青冥古灯,占领魔眼,这一切绝非巧合,由此推断,我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会给本族带来灭族之灾……”
“原来如此,怎不早说,害得我差点儿误会你生就了一副冷血心肠。”乌坦一怔,才知道方才误会了他。
“可有破解之法?”乌山青却瞬间想到了别一个紧迫的问题。
“有!”乌坤道。
“快快说来!”乌山青道。
乌坤面上一寒,看了左离一眼后,凛然道:“这破解之法就是……将这人当场杀了!”
“这个办法不行!”乌山青不假思索地摆手道,“我乌巢土族人向来只救人,不害人,这种事情断然不要再提!”
“啊---”
三人正争论时,只听左离一声大叫,脸色突然变得赤红,身上黑筋纵横,背上生出两只羽翼虚影,且渐渐地由虚变实,看起来魔化在即。
“族长,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乌坤急叫道。
乌山青皱起眉头沉吟一会儿,道:“虽然他应了卦象,但也不能由此断定他就是祸首,而且你所谓的灭顶之灾尚未发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