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二之在考中了姿先生的弟子之后,每天却是依旧在家里待着,并没有去县学上课,这让王二之的婶母,柳氏,很是奇怪。
“二之,你那天不是说,你已经被姿先生选中,成了他的学生了吗?怎么却是每天依旧还在家里?你不用去到县学上课的吗?”
在看到王二之在家里嬉游了两天之后,柳氏忍不住,是问王二之。
王二之现在就怕别人关心他这事,但是,婶婶是他最亲近的人,两个人又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要想让婶婶不过问他这事,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婶婶可是最关心他的人呀!这件事情婶婶要是还不问,那不是太奇怪了吗?
王风道:“嗯,这个……,新学期,才开学,学校里每天课业也不是很多。我就想着,既然学校里没事,那我不如在家里,想想办法,看可能弄到什么生活。”
“婶婶,你看,我们这家里,现在也是没有什么东西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我看,我们连饭也吃不上了。所以,我要自谋出路呀!”
王二之并不想欺骗婶婶柳氏,但是这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柳氏说。那他就先欺骗着柳氏,等他在这里混到一点成绩,自己饿不死,然后再跟婶母说吧!那时候,婶母也能理解他一点!
他是这么想的,柳氏听了他的话,却不动声色,忽然,她道:“二之,我听说,县学里的生员,每个月都有米粮供应的,咱们这个月景况困难一点,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向县学里说一声,让我们家把这个月的米粮,先领出来,然后,我们也能把这一个月的困难,先度过去。你看怎么样?”
这个……
王二之看着婶母那张水波不兴的脸,真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相信过自己。柳氏可不是傻瓜,他这些话,本来就很难骗过别人的。
但是没办法,谎言都已经说出去了,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裝了。
“这个,婶婶,可以的。但是,你知道,县学,其实是个清水衙门,里面的人,官僚主义作风,严重得很。我怕他们未必会领粮给我们呀!”
其实,说到县学的生员,一般也要是秀才,才有资格进入的。然后,这才能得到国家的供应。
这是王二之从以前的他的那个时代,了解到的一个常识。但是在这里,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县学,并不是只有秀才,才能进。
而进到县学里面的学生,也不需要是秀才,才可以领到米粮。只要进去县学,每一个人都有这个福利。
这和王二之知道的那个古代,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或许是,这个古代,比他所知道的那个古代,其实还要更重视教育,更尊敬读书人。
当然,这个是可能的。而且,其实,这个也只是细节。他来到的这个大武朝,本来就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所根本没有的。连时代都变了,这种制度上的细微变化,怎么不可能发生?
而听到王二之那么支吾,婶母柳氏面色一正,她有些严厉地对王二之说道:“二之,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又在骗婶母。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姿先生选中,县学也没收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丢人,你老实说出来,婶母也不会怪你。县学也不是读书人唯一可去的地方,那姿先生,更是百年难得一出的大儒,想要被他选中,做他的弟子,那更是要天大的福气。你选不中,其实也不要紧。你真是没有必要骗婶母的。”
“其实只要你真有心读书,在哪里读都是一样的,婶母都支持你。但是你说谎话,婶母就不得不再说你两句了。你这,难道是又要走到你以前的那条老路上去了吗?”
“我……”
王二之以前的老路,也就是这个家里原来的那个王二之,吃喝逍遥,游手好闲,撒谎骗人,这都是他拿手的好戏。
柳氏这么说王二之,那就是说王二之现在还没有改过自新啊!
但是事情是这样的吗?新王二之这时是想替自己申辩。他是真的被姿先生选中,也是已经进入了县学的人了。
只是被奸人所害,他现在才是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这些话将要出口的时候,王二之忽然又是止住了。把这些话说给婶婶听,也不过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他现在已经够对不起他这个婶娘了。人家都不一定是他的婶婶。但是对他真是太好了,处处照顾。他要是再去给她增添烦恼,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于是,王二之在解释的话刚要冲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又是停住了。
“我……我会努力温书的。不管以后怎么样,进不进县学,我都不会懈怠。”王二之是对柳氏说道。
柳氏看他说得诚恳,虽然对他还是不敢放心,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侄儿,以前是那样的一个人,现在让她一下子相信,似乎也是比较困难呀!
虽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旧病复发的人,这世上可也不少呢!
柳氏只希望,这侄子能少让她操点儿心吧!
王风看到自己的个人信用,竟然是这样的低,他也是很失望。那个他素未谋面的王二之,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竟然让他的婶婶,对他这么不信任。
现在他(新王二之)给柳氏说他已经被姿先生选中,婶婶都是不敢相信。真是,好人就这么难做吗?
只是,算了,人的信用,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以后看到他的改变,看到他不再像过去的那个王二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