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退了,明军这边也不清楚,鞑子为什么退兵,卢象升怕鞑子有什么阴谋,也不敢带兵追击,只得派出斥候远远地跟着。
明军一边等待,一边收着斥候的回报,鞑子走的很坚决,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步兵先走,骑兵断后,卢象升没有任何机会偷袭。
鞑子的行动太反常了,卢象升和刘宇亮不敢大意,只的把斥候全撒了出去,然后带着大军回了德州。
连着好几天鞑子没有什么重兵调遣,只是将散出去的士卒收缩回济南重新集结兵力,刘宇亮、卢象升、周显不敢大意,说不定鞑子就准备和他们决战。
为了确保德州的安全,卢象升发动了全城百姓,带着众将拼命地加强城防工事,整个城墙上增加了十几个敌台,城内箭塔林立,也不管天寒地冻,在城墙外挖了无数陷坑。
又根据沧州的经验,人多就是好办事,打造了上百架投石机,烧了几万陶弹,正当卢象升等人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刘宇亮拉着一张苦瓜脸来了。
“建斗、明燚,城防工事不用做了,鞑子要退了。”
“阁老哪里来的消息?”卢象升也是疑惑,济南的清军虽然收缩的兵力,可一点撤退的迹象都没有,反倒像是卯足了劲要进攻德州一样。
“这是兵部信笺,建斗自己看吧。”刘宇亮递过一张信笺。
卢象升仔细地看了几遍,脸上浮现怒色,“半个月前洪承畴和孙传庭就到了京师,现在才告诉我们,分明是要放鞑子出关!”
“建斗慎言,洪孙二位总督也奉旨拱卫京师,加之敌酋济尔哈朗、多铎围攻宁锦,朝廷不得不防。”刘宇亮其实心中明白,朝廷还是想和鞑子议和。
“他们二人手下十几万部队,若是调来山东那多尔衮插翅难飞!”卢象升满脸悲愤,他一直在苦苦寻觅的歼敌机会就这么没了,多尔衮十万大军尽管带着不少百姓,可卢象升现在只有不到八万兵马根本没有打赢的机会。但若是洪承畴、孙传庭一起来,能把多尔衮打出屎来。
“阁老,现在向朝廷建议调洪承畴、孙传庭兵进山东还来得及么?”卢象升仍然不死心。
“建斗啊,洪承畴已被任命为蓟辽督师,孙传庭……”刘宇亮叹道,“孙传庭下狱了。”
“怎么会?”卢象升和周显难以置信,孙传庭和洪承畴横扫闯贼,那是大功臣,为什么会下狱?
“听老夫慢慢说吧,”刘宇亮将二人带进了屋子,把原委仔细地讲了一遍,孙传庭主战,反对和鞑子议和,与杨嗣昌矛盾颇深,崇祯帝降旨不准他入京朝见,而洪承畴则在京郊受到慰劳,并奉旨进殿拜见崇祯帝,孙传庭对此不平待遇自然大为不满。
再加上朝廷要把孙传庭的兵全调给洪承畴守卫蓟辽,孙传庭对次极力反对,认为没了这些兵继续追杀流贼,那么流贼肯定死灰复燃,结果是反对无效,孙传庭一下子成了光杆司令。
不仅如此,朝廷还调孙传庭去总督保定、河南军务,又不许他见皇帝,如果孙传庭去上任也就罢了,可他也是倔脾气,直接高病辞职,再加上杨嗣昌加点咸盐,崇祯盛怒之下,将孙传庭贬为平民后,又将其禁囚,以待判决。
听到这里,周显终于体验到什么叫愤懑了,崇祯糊涂,杨嗣昌小人!为了和谈,什么都不顾了,也不想想,鞑子占了便宜能和谈么?要是能把多尔衮的大军消灭,哪怕是消灭一半,不用大明张嘴,鞑子主动就求和了。
朝廷故意压着消息,直到现在才告诉刘宇亮、卢象升,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哪怕是劫杀一些流骑都行。
“卢总督,大仗打不了了,现在把骑兵都放出去吧,”周显也只能这样了,
“咱们不和鞑子硬碰,只杀小股鞑子,能杀多少鞑子是多少,尽量多救一些百姓,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也只能如此了,”卢象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什么报国之心,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
卢象升把所有的骑兵都放了出去,按照周显说的,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专杀小股鞑子。
周显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原来有七八百匹战马,加上祖家二将送的两千匹,足以组成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了,周显一咬牙,把许三、刘子卓、石元昭部下的步兵全改成了骑兵,又从祖大乐二人那里借了几百名军官,以打代练,统统出城找鞑子去。
而且这样还不够,周显又厚着脸皮去找卢象升。
“那个,卢总督,今晚有木有空,不如出去喝两杯。”周显这种谄笑让卢象升很不适应,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竖子有这种笑容,还请喝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本督心情低落,报国无路,哪有兴趣喝酒。”卢象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卢总督哪里话,就是心情低落才去喝酒,喝完就好了,成天工作也不好,应该适当地放松一下!”周显仍不放弃,
“还有……师傅和卢总督应该以叔侄相称吧?”
卢象升不善于人际交往,但不等于不明白,这竖子一个劲地套近乎明显是有不良的企图。
“没错,无论是尊重前辈还是以年齿来论,本督都该称孙阁老一声伯父。”卢象升想瞧瞧周显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那就对了,大哥,咱们俩也兄弟啊!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咱哥俩还没单独喝过酒呢~”周显一把搂住卢象升的脖子,显得亲密无比,
“走,去哪家酒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