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云在混进来之前,曾经和封卓厉明昕一起进行过非常严密的讨论与研究,借助厉明昕手里暗探传来的信息,他们已经基本上把厉韬的这座睿王府的大致地图给摸清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家,对地理类的事务十分熟悉,这又事关重大,老早就把那份地图背的烂熟于心。
如今李香云在厉韬的府里面瞎逛,全是靠着人力一寸的排查着。
可惜的是,这样做收效甚微。
厉韬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身上压了这么大的一个注,又怎么可能会随意把赌注暴露在外面呢
李香云几乎把王府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走过了,却依然没有找到想要的母虫的影子。
这不禁让她有焦躁起来,根据封卓所说,对于一个虫子而言,母虫体型肯定不算小,能够在这样远的距离里还能把唐绣瑾折腾成这个样子,那那只母虫起码也得有一个巴掌大了。
可是虫子再大,也终究只是虫子,指望它像个大象一样显眼是不可能的,睿王府占地起码数十亩,在这样大的一块地盘里面寻找一只巴掌大的虫子,那和大海捞针也无异了。
好在封卓还是给出了一定的提示,他说这虫子喜水,而且非活水不能养活。
既然是活水,那么顾名思义,就不能是小水缸里所盛着的那一汪水所能满足的了,至少也得是流动的水源才行。
睿王府里能够称得上是流动的水源的,就只有王府边缘从北支河引流过来的一条小沟渠。
可是李香云已经顺着这条沟渠找了三道了,也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母虫在哪里。
为了应对厉明昕而聚集的王府侍卫们在他走了以后又各归其位,重把睿王府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这让李香云在里面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随时都有可能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她迟疑着停了下来,再这样不带脑子的找下去,恐怕再给她三年时间也不能找到目标。
必须得想个办法加寻找的进度。
正当李香云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唤住她,“你是哪个院里的在这里游荡做什么”
李香云心里一惊,简直是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好在她也是大风大浪经历过来的人了,不至于为了这么一小事就沉不住气。
她转过头来,不动声色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色道,“侍卫大哥,麻烦你千万不要把我偷懒的事告诉嬷嬷,我我家中出了些问题,因为王府里的规矩,我也出不去,便只能偷空在这里哭会儿,晚一些我就得去当值了。”
李香云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十分悲戚的神色来,说到后,她就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都说眼泪是一个女人好的武器,何况是李香云这样原本就姿容不俗的少女,她还长了一副爽利的模样,当这样的女人掉起眼泪来的时候,就会加的惹人怜爱。
那侍卫原本气势汹汹的,一见到李香云这个样子,连声音都软下去了,他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几声,想要撑出一副凶面孔,语气却先带上了三分绵软。
他说,“好吧,不过,你可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至少,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得离开,听到没有”
李香云心中一动。
等那侍卫走远了之后,她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的思维也活络了起来。
为什么方才那位侍卫要说,必须得在太阳落山之前离开
难道这边有什么秘密吗
李香云当然不会像那个侍卫说的那样乖乖的离开,她又在水池边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假装离开,实际上却偷偷的躲到了附近的一座假山之中。
这么一等,就直等到了夜深才出来。
那个侍卫也不可能一直把眼睛放在她身上,他不过是过来巡逻的,等他确认了李香云已经离开这里以后就没再管了,再也没有来过。
可是让李香云失望的是,这片水域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她都已经等到饥肠辘辘了,也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
直到子夜的钟声敲响之时,事情才有了转机。
李香云在假山中很清楚的看到,伴随着子夜的钟声,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急,但是看得出来是练过的人,因为他的手中还端着一个大海碗,海碗所盛着的东西在他这样急促的脚步之下也没有洒出来。
为了避免暴露,李香云也把身体得低低的等那男人靠近了也背过身去之后,她才探出头来,然后很确认,这个行为诡异的男人就是厉韬。
厉韬并没有在沟渠边上停下来,他又走了两步,来到了一座封闭的池塘边缘,略带紧张的把周围的审视了一圈,见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才开始接下来的行动。
他把那个大海碗端着,伸长了手臂往池塘之中倾倒下去,李香云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是跟着父亲上过沙场的人,这种味道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一闻见这种味道,李香云的精神就为之一震,加屏气凝神,聚精汇神地盯着厉韬的动作。
随着厉韬手里那碗血的倾倒,原本平静的池塘之中忽然泛起了波浪。
如今夜色已深,触目所及,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天边的那轮圆月,借着这道清冷的月光,李香云很清楚的看到,池塘之中,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被拂开,一个硕大的鱼头从中浮现了出来。
那个庞然大物已经超出了李香云的想象,光是一颗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