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语焉不详,既猜不透他想听什么,又不知自己还能说点什么,怕自己说多错多。许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她竟口不对心道:“你想要什么,我便能允诺什么。”说完这话,她眼底的水雾更深了。他们之间何时要变成等价代换了?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懂。”他这么说着便牢牢扯住了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彼此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在酒精的弥散下慢慢发酵。从剑拔弩张的逼人气势,再到平复心底的不安。他就那样望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要看到她心底深处。有多少次他都想这么抱着她,不管她是挣扎反抗还是虚与委蛇,他都想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此生,他们都休想逃开彼此。哪怕是痛苦的纠缠着,也要至死不休。这一生不是只有她一人活在痛苦中,可不管他经历过多少苦难,有多少放不下的心结,他都不愿放开她。她若是藤蔓上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他也依旧是那不可转移的磐石,甘愿死在她手中。
她懂么?或许她不应该懂。她淬然笑了起来,带起了眼底的泪花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果他们之间只剩下了交易,用自己去换他的全力以赴,是不是也是值得的?可为何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与苍凉?她还在期待什么呢,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为何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拨弄起她耳鬓的发,顺便将那朵碍眼的白簪花抚落,她心里还惦记着谁,这是想为谁守节,可他偏偏不允也不让。他的声音轻柔,被酒熏染了音色,显得几分魅惑,“我不要等到得胜归来,你若许诺便是现在,哪怕杀光一兵一卒,我也会活着回来见你。你若违心,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他的眼底有克制有隐忍,唯独少了丝深情。
阿月避开了他炙热的眼眸,眸光触到掉落在地的白簪花。她闭了闭眼,轻轻笑了起来。訾夙,你也想要我幸福对不对?我也很努力想要完成你的心愿。如果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你会不会祝福我?訾夙,对不起,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温热的指尖触上了她的泪,像是害怕她会躲避般,他只敢小心翼翼替她擦拭。他轻叹一声,不舍看她这般为难,也不愿看她痛苦。罢了罢了,他怎么忍心伤害她,光是看她委屈的样子就够糟心了。他只不过也想在一味的付出后收获一点回报,他又不是圣贤,可她这样到像是他在欺负她了。
阿月的指尖触上他的手,这次她没有再逃避,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他。她轻声道:“好。”那个好字不轻不重正好能被听清。像是春日花树开般灿烂在心底,又像是冬日皑皑白雪覆盖的寂静,他在冰与火的焦灼中看不清自己置身何处。他只知道他的情绪皆于她掌控,欢愉是她,难过也是她。而那个好字就像是打开了他们心结的大门,一时间让他情难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