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家琪早知道面前的人不会容易说实话,也屡屡提醒过自己要忍耐。但面对这些低能的谎话,她忍无可忍。
王家琪咽了咽喉咙,说:“这种谎话的级别,聪聪都不相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我知道你心急,但翻案也需要时间的啊。家琪,你给时间我,我会查出来龙去脉!”王立基只希望把她打发。
但若王家琪那么容易被打发,早就让琴行被白彩玉蚕食,也不会坚持去查十三年前的命案。
她身体里流着尊贵的血液,性情高傲又聪慧。她昂首对着王立基,冷冷道:“哼!你查?当初我看不见自然要你去查。但,现在我来查。”
她俯身,双手压着书桌上的档案,说:“其实你不说,我也会找到答案。我只不过告诉你,坦白从宽!”
王家琪把他逼得心慌意乱。一边害怕真相浮出水面时自己要承受的痛苦,另一边想起当初犯错时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
是懊悔、愧疚、害怕……
王家琪正要收回档案转身离开。
这时,王立基绕过桌子拉住王家琪,说:“别走!我说。就当为了减轻一下心地的愧疚。”
“错了就是错了,就你说了实话,也改变不了让你懊悔的事实。”她冷眼警告,“不要再说忽悠我的话!”
此时王立基内心是崩溃的。这个女儿真的一点都不像他……
“我说……”此时,王立基满脸痛苦,“我对这个家、对琴行都没有多大贡献,你爷爷自然也看不起我,更不想把琴行交给我。直到那年……”
他拼命想起起那段充满过错的回忆。
十三年前……
王立基一直和父亲吵琴行赠予的问题,两人吵得脸红耳赤。
王立基说:“你知不知道把琴行交给丁白兰,就等于全盘交给丁伯纳,从此王家琴行就有名无实!”
然而这话对老人家是在是讽刺,他冷哼一下回言:“琴行给不给兰儿,都早就有名无实了。”他想:不能用人唯亲了,只有交给有实力也有势力的人才能保住毕生的心血。
那年,王老头子眼明心里也清楚。琴行的经营一日不如一日,所谓的儿媳妇怂恿着儿子掏空多少账款,他都心里有数。
他愤懑,却念在亲情上没把儿子交给公安、司法两大部门处理。
不论王立基怎么劝谕,王老头子还是坚持自己的见地。还让私家侦探去找丁白兰和王家琪的踪迹。
而白彩玉辛辛苦苦稳坐了王太太的位置,在王家为所欲为,又岂容丁白兰带着委任状杀回来,让她一切落空?
她天天坚持游说王立基说:“你好好劝劝爸吧,真的不能把琴行给了丁白兰。琴行给了丁白兰,近期来说你的权力就会架空了。长远来说,琴行未来继承、赠予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话。那时候,爸爸的毕生心血就真的拱手送给外人了。”
王立基则不耐烦,他每每听到白彩玉这些话,总会皱起眉头,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严重性吗?你以为我少劝他吗?可那个是我爸,他顽固起来天王老子也命令不了他。”
白彩玉着急起来,说:“可是,再不处理,万一真让丁白兰回来掌权……我们以前做的那些事都要黄的啦。”
王立基当时只有沉默。东窗事发也没有办法啊,最多变卖股份,把钱贴回去。
而白彩玉自然知道王立基想什么蠢事,她转而眉间一瞪,得意洋洋地媚笑一下,说:“我有办法,一劳永逸哦!”
王立基当时也没想到,白彩玉所指的“一劳永逸”就是“杀人”。
她对王立基说:“你爸已经找到了丁白兰,但保密做得很好。我们也不妨自己找。接下来的事就由我这个‘情敌’代劳。”
王立基委托同一个侦探找到了丁白兰。他也想看看白彩玉怎么让他“一劳永逸”,所以便跟踪她。
回忆说到此,他突然跪下道:“我看到彩玉在兰儿的水杯里放了老鼠药。为了逃避事实,看着兰儿口吐白沫,我却用纸巾随便擦了擦她的嘴角,拉着彩玉离开……”
王家琪闻言,愤怒不已。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手把桌上装满清茶的杯子摔烂。碎瓷片弹到王立基的手背,割出一条血痕。
她吼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竟然看着别的女人杀死她这般无耻!”
楼上的震撼都引来楼下所有人的抬头。连聪聪也被吓了一跳。
“我……”
“你?你为了一己私利‘一劳永逸’,杀了她,伤了我……王立基,你根本不配为这件事情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