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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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却不想大帐的门突然掀开,一盆热汤泼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皇帝慕容儁,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危机,向后一让,避开那热汤,慕容晔原是跟在慕容儁听面听他说话,下意识跳上前去张手护住父亲,热汤直接泼在他的胸怀上,一部分泼在慕容儁的长绒靴子上。【网 】
慕容恪亦从左边横过去,与慕容晔并肩而站在慕容儁的前面,他的大袍下摆亦泼到了,水滴滴答答地顺着三个男人的大袍滴到地上,连大袍下面的皮靴子都湿了,颇是狼狈。
三个男人凝重地站着,几位亲兵冲上前,执刀严阵以待,却只听帐内传来一声娇喝:“滚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声音虽然含着愤怒,却还是脆生生的,音调里有糯米般的甜柔,这“滚出去”这句话听在耳里,三个男人心里打了个突,好似那声音是贴在自己的耳边,亲昵地骂“滚出去!”
“滚出去”,滚到哪里去,再滚也不出去,三个男人耳边荡着那句话,不见难堪,只有麻酥。
“你们一个个滚出去,我不用你们服侍!”娇喝声又再度响起,浓浓的愤怒。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几个声音诚惶诚恐。
“住嘴!我不是什么娘娘,我是笼中之鸟,我是这大帐里的囚犯,我都不知道哪一日是哪一日,有何意思?我只一头碰死,你们也不用服侍我了!”
三人一听,也不管身上还湿着。竟一同向帐内冲进去。
“禧儿——不可!”
“禧——不要呀——姐姐——”
“妃——你敢——”
三人混乱地叫着,冲进了帐内,妍禧的身上没有穿大袍,只着一件桃红色的中衣,下身是同色的软裤。一只铜盆倒扣在她前面的地毯上,刚才的水是她泼出去无疑了。
但见她光着脚,与桃色软裤相校,一双玉足莹莹透亮,一头又黑又浓的长发还没有来得及挽起来,松松地披在身后。长及腰部,还有几缕挂在脸庞上,衬着雪白的脸益发动人,两只如墨的眼珠冒着火苗,双颊因为愤怒升起两团红云。没有任何装饰的妍禧,却美得叫人不能直视!
“你们怎么服侍的?拖出去斩了!”说话的是皇帝慕容儁。
“皇上,饶命呀!”四名仆妇跪下来重重地磕头,头碰到柔软的地毯,发出“怦怦怦”的声音,想必不痛,无法平息皇帝的愤怒,就加重力度。整个大帐都是蓬蓬的叩头声。
她们突然醒悟,又转向妍禧,大叫:“娘娘。饶命呀!”
妍禧微微抬起眼睛,眼前站着燕国三大最有影响力的男子,皇帝慕容儁,皇太子慕容晔,还有中原王爷慕容恪。
妍禧半垂着眼睑,目中无人。也不行皇帝行礼,冷着脸转过身去自顾走到软榻上。拿起大袍披上,将双足遮去。冷冷地说:“你们不该死,你们哪里该死,该死的是我!”
“妃哪里不舒服,朕每日挑选最好的中原食物送过来,妃哪里不满意,可以跟奴才们说,朕自会满足!”
两个跟着来的宫人忙将备好的食盒放在案几上,妍禧背过身子去,一头浓发将她整个身子掩盖了。
“我想死,你也会满足么?”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糯米般的音调,仿佛她说的不是想死,而是撒娇说:“我想跟你去看月亮,你也会满足我么?”
众人几首都想点头说:满足你,什么都满足你!
但这位背着身子的美人说的是她想死!
她想死,妍禧什么时候想过死?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她游荡在人世十几年来一直信奉的,就算是被毁了容也坚持活着。
为了自由,可以一死!这也是妍禧信奉的。
“妃为什么要死?朕对你还不够好么?朕把最好的车驾和大帐都给你了!每日为妃挑选食物……”
“蓬——”妍禧回身将案桌上的镜匣掷于地上,镜匣翻了几番,滚在慕容恪的脚上,慕容恪低头看看镜匣,又看看仍背着身子的妍禧,咬牙一言不发。
空气凝固了,众人看着那头浓发,盼着她转过眼来,哪怕是怒目而视也好,哪怕是她……
没有任何征兆地,妍禧如一把箭一般扑到最瘦小的慕容晔跟前,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直刺向慕容晔胸怀,慕容晔愣住了,不知道躲闪,只怔怔说:“是我——姐——”
妍禧的脚步却瞬间改变方向,向着慕容晔左边的慕容儁刺去,慕容恪身形一闪,在后面用力抱住妍禧的腰,妍禧手上拿着是一把银簪子,比手掌还长,一头尖利晃眼。
那簪子在距离慕容儁胸膛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妍禧大叫:“我犯了弑君之罪,罪大恶极,请皇上杀了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慕容儁伸手轻轻用力,将妍禧的簪子取过来说:“这银簪子做工太粗糙了,等进了襄国城,我选最好的簪子给妃戴上。”
睿儿原来在软榻上玩着手指,听到母亲的大叫声,张口哇哇地大哭起来,慕容晔忙走过去,抱起睿儿哄,他毕竟年轻,被妍禧的一番闹吓住了,他拍着睿儿说:“不哭不哭,禧……你娘不会丢下你不管……”
妍禧的腰被慕容恪抱住,挣不开,哭道:“你把他丢了罢,那是个孽障!”
明知道妍禧有可能是在装模作样作要挟,但是抱住她柔软的小腰,她身体里传过来的颤粟叫慕容恪的心软了,只想满足她的愿望,她要的自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