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莎第一次见到阿米德雅的时候还小,小得不知道那种怦怦怦怦的声音叫心跳。
教皇父亲担心她一个人乱跑,才从十字圣殿挑出几名小小骑士在休沐日陪伴加监视。
比王子更王子可严重难以糊弄的雷扬泽,圆嘟嘟但如何欺负都不哭的劳尔,手拉手经常撇开她闹失踪的爱媚爱温双胞胎,天使外貌魔鬼心的修非斯顿,然后是艾利华威·阿米德雅两兄弟。
那会儿阿米德雅尚没有现在的玩世不恭,又端正又白净,漂亮的脸蛋怎么看也看不腻。
相较之下的艾利华威却如同春日清淡的树影,并未在年幼的莉莉莎脑中留下太深的印象。
但如果她还记得,就会想起,在雷扬泽因各种各样的事离开的时候,在劳尔体弱多病回家休养的时候,在爱媚爱温根本无视她的时候,在修非斯顿热衷于血腥决斗的时候,更甚至于在阿米德雅偷跑出去玩耍的时候,整天整天跟她一起看幼稚图书的总是、一直是艾利华威。
静静的,问一句答一句,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肯多说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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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莎胃口很糟糕,午餐吃进什么没一会儿全都给倒出来了。
对此瑞丝表示无奈且烦躁。
不就是对初恋幻灭么——好吧她大概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那也是因为雷大蚌形正影直,极少做让人误解的事,何况若原本该怎样就怎样,现在哪里谈得上幻灭。
“我一直觉得他虽花心但很真诚……”莉莉莎双眼无神。
看吧,又来了。
“你都说是你、觉、得啦,”瑞丝一字一字地强调,眉间皱成山川峦宇。“人如果全跟你想的一样才可怕呢。”
“我们一起长大……”继续恍惚。
瑞丝抓头发,她真没什么耐心陪丫钻一个非常明显非常白痴的牛角尖!
撇嘴轻飘飘晃到门前,指甲一勾插销——艾利华威的小男仆猛地扑倒在槛上,抽口气转身想跑让瑞丝眼疾手快地揪住后衣襟。
少女故意凶暴地龇牙低吼:
“叫你家领主大人过来!”泡妞!
战术就叫:趁虚而入。
心灵脆弱的小男孩吓得吱吱乱叫,瑞丝一松就撒开飞毛腿窜得没影儿。
天晓得他哭哭啼啼回去怎么汇报的,反正刚躺下准备午休的艾利华威连外套都没空穿,半敞着衬衣风急火燎地就来了,跑那一路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过。
瑞丝几乎想吹声口哨什么的。
爱呀!这就是爱!
哪天雷大蚌为人家……嗯……还是不要吧,真心觉得到那时估计离世界末日不远了。
反手往屋内一指,瑞丝耸肩表示撒手不想再管,请随意。这孤男寡女还不能有点突破的话两人都去死吧。
艾利华威皱眉猛地顿住。
“你究竟是谁?”
瑞丝眨巴着眼嘿笑。“反正不是敌人。”
艾利华威紧抿唇不满于她模糊的口气。
“你跟我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啥?”老娘跟你老娘能有什么关系?瑞丝张嘴正要嗤笑,蓦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你看见了?”
神情冷淡的男人默认。
瑞丝假扮雪莱使的并不是障眼法,那玩意儿她学的很烂,平时糊弄糊弄大众还可以,现在长时间呆在领主府她怕会碰到心眼恁直的二瘪子骑士反而坏事,所以便用了魇魔的天赋——变形。
只要不是出现极大的疏漏,哪怕跟雷扬泽面对面他亦未必能认出来。除非……
“儿啊!母亲想死你啦!”瑞丝顿时泪眼婆娑地奋力一扑。
艾利华威连忙闪身躲开,下意识往莉莉莎卧室的方向瞅了瞅,见她未被惊动才铁青着脸低道:
“晚上我让人来找你!”
年轻的女巫轻一拂裙摆,顾盼间意韵天成,摆在雪莱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却显出几分不协调的阴森。“是、是,跟莉莉莎说声,我出去逛逛一会儿回。啊,对了,”她回头狡诈一笑,“我家小姐特别崇尚浪漫,越俗套越有效,劝你适当出点血,藏着掖着到最后老难收拾的。”
艾利华威面无表情地看人一蹦一跳逐渐消失在重重花影间,拢好衣襟在廊下站了片刻,见往来的女仆纷纷递来含义不明的隐晦视线,眉尖一攒转身轻轻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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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阿米德雅的生日不过几天,整个凯帕都沉浸在一股奇特的喜庆中。满集市的外来旅客和商贾,各式装束语言,各类手工艺品,各种驯化的驮运魔物,挤占掉每一寸空地,让你不得不跟着人流前进。
瑞丝没有办法停下脚步好好看看旁边摊贩上的饰物,左推右搡的很快耐心尽失。
区区领主,搞得跟国王一样。
阿米德雅当然不是国王,但帝都远在内陆,国王的热闹终归只有那附近的臣民能看得,对凯帕及其周边的老百姓来说,领主过生辰与国王过生辰除了程度有差,别的还真没什么不同。
事实上,凯帕的节日算多的,因为上面给分配了个爱玩爱享受的年轻领主。有些时候人们甚至不明白为何要庆祝啥金丝节啥沐浴节的,但因为领主大人那样规定了,他们也乐于迎接更多慕名而来的商客,收获更多的银钱改善生活。
沿路听到不少阿米德雅·赞美诗的瑞丝不无意外地扬眉。
臭小子也不是寡会沾花惹草嘛。
溜溜达达地回到旅馆,劳尔看见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喷茶,指间稳定悬浮着的小水球立刻散了。
“干啥?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