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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不顺。
应该是从遇到他的那一年开始简直就没顺过。
该死的。
都说女人戴着千张面具,我看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自眼镜叔爆出雷扬泽大名,加上那痞子在内的所有白痴疙瘩们,估计连自个儿老娘姓毛都不知道了,那叫一个百八十度大转弯。
当中有些竟也同出柏拉,一听差点没把死人雷当祖宗供奉起来。
在分离的十年里,雷扬泽做了几件大事使他成为这个国家的传奇,亦是隐居深林的我不知道的。
一是独自潜入敌国王宫夺回被偷的至宝神玉,荣升独角骑士团副团长。
二是参与五年前的白归之战,悍守边城等待回援,晋封火龙骑士皇家卫队队长。
三是血刃叛乱意图篡位的第五王子,却拒绝为新王效命,弃爵隐姓埋名流浪至今。
我承认这确实也应当是配得上他的成就。
但此人的辉煌事迹我从小听到大,早听够了,再多几件根本无关痛痒。
只是,未免太过潦草。
——我的秘密回忆手册
在群情激昂的男人堆里,雷扬泽面对汹涌澎湃的崇拜表情木然。
瑞丝坐在远远的地方同他目光相遇。
甫见面,她就没认出他。
理由是他变得太多太多。
不笑,不说话。
光这两点足以让她认为十年前的雷扬泽和十年后的雷扬泽根本是两个人。
但……也同样存在未有多少改变的东西。
比如眼睛,尽管而今显得无比沉寂静穆。
比如眉间的从容淡定,尽管已被沧桑镀上痕迹。
比如一些小动作,尽管他的佩剑再非高贵的十字形状。
她曾对他的明亮灿烂迷恋不已,到现在依然可耻地放不下,且为他巨大的改变焦躁难受。
不知道,不了解,不明白,不清楚。
十年的空白使他们之间本就堪称鸿沟的差距更加扩大。
撇开视线,心乱如麻。
事实上,自己也没立场没资格说什么。
“可以坐吗?”劳尔含笑指指一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是女巫来着……虽说有雷扬泽作金刚盾,但……太放肆感觉会吃亏。
瑞丝轻哼了声,“自便。”
沉默了好一会儿,劳尔突然开口:
“他现在是孤家寡人。”
少女吃惊地扭头看他,顿了顿,忆起那头璀璨的金发。
“……老婆呢?”
“没有了。”劳尔微微笑,眼底藏着不忿与同情。
“没……有是什么意思?”瑞丝的思路像生了锈无法转动的门板。
“就是字面意思。”劳尔压低声音,“能告诉你的不多,我想你该亲自问他本人。”
见他起身要走,瑞丝忙叫住,犹疑地问:
“你为什么……知道我?哪里见过吗?”
劳尔一挑眉笑了。
“没——”他拉长调调回道,“是雷扬泽那家伙发现你不见了,很焦急地找人来着,我有帮过忙。”
瞪着眼,确定他没说谎,瑞丝才迟钝地反应着刚刚收获的重要讯息。
没有……是指死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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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少女蹲在佣兵团投宿的小旅馆屋顶上烦躁难忍。
该死,到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小玫……留在一个标准的教团骑士身边可是超危险的。”
凉凉的,嫩嫩的嗓音,闻之悦耳。
“我知道。”瑞丝对天长叹。
要完了,预感。
她臂上一串黑色的手环滑动起来,轻轻扭动落在地上化成一条小小的蛇。
“要走趁现在。”它说,吐着柔红的信子。
“……”瑞丝埋下脑袋不说话。“史宾塞……我们换一换就好了。”
蛇盘着身躯看看月亮,张嘴似乎打了个呵欠。
“为什么?”
“当人有很多烦恼。”
当蛇就没有吗?
史宾塞翻了翻圆溜溜的眼珠。
“干脆说你对雷扬泽旧情复燃,舍不得走。”
瑞丝捏起它,拉长,狠狠咬了一口。
史宾塞大叫。
“咬我也没用——即使他老婆不在你也没希望,骑士跟女巫太扯了!”
没错,她很清楚事实。
也许雷扬泽现在的确脱离了教团,但身为骑士,本质并没有变化。
听说给要成为骑士的孩子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消灭邪恶,消灭女巫。
那么多年的耳濡目染,即使是雷扬泽她也不敢肯定他没有下意识地戒备着她。
说什么保护她一段日子……没准就是借机监视。
“我都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到现在才说不好意思——真假。”史宾塞耻笑地舞动小舌,尾尖一扬。“看你穿的裙子,那可是人家的衣服——你对雷扬泽抱着什么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了还轮得到你后知后觉地闹害羞呐。”
瑞丝一愣,霎时气血上涌,抓着小蛇要啃。
但史宾塞只是吊吊眼珠,倏啦窜到她胳臂上又变作手环不动了。
紧接着一件外套轻轻落在她肩上。
仰头望见雷扬泽被头发晕上阴影的脸。
外套还留着他的温度,他的气味,宽宽大大的把她从头至脚包住了,一如当初。
唰地扭回脑袋,手脚不自然地火烫。
自己确是个不会吸取教训的傻瓜。
“你来干嘛……”扭捏地嘟囔,揪紧了人家的衣裳偷偷凑上鼻尖,活似色老头一样嗅嗅。
露雨的白兰香,只有它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