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廖香儿身着旗袍,袅袅婷婷地走了上来,将手中的一个卷轴轻轻打开,林枫抑扬顿锉地念了起来: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无限恨,倚栏杆。”
不错,正是李璟的最得意词作《浣溪沙》,林枫私下求着虞部员外郎韩熙载用八分书法写就。
“好多人已经知道,或者已经猜到了!诗作正是当今圣上的得力词作,写尽孤寂,描尽孤独,实乃词中最绝!当今圣上宅心仁厚,特意拿出词作一首,所有拍卖所得将用作赈济当前云集金陵的儒生、工匠,一表我大唐热情好客之诚!
而书法,正是大家都熟悉的韩熙载韩大人所作,因为是圣上的词作,韩大人特意浅酌几杯,方才敢借酒意挥毫,实乃其八分之绝作!”林枫唾沫飞溅,大声说着。
听到林枫的话,台下的李璟与齐王李景遂对视一眼,都不禁莞尔,这个林枫!李璟也泛起了小心思,看看自己的词作能竞拍多少钱吧!想来此次拍卖必然会成为一桩有趣的谈资!
轰,下面立刻爆炸了。自古以来,最爱附庸风雅的不就是高官和富商嘛,所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几个人已经提前站了起来。
林枫还未完,待现场声音稍停,他继续说道:“圣上著作起拍价为一千贯,每次加价五百贯。特别声明,如果价格最终超过了一万贯,林某将斗胆请圣上当即签上名讳!”
林枫的火上浇油立刻让下面彻底疯狂了,且不论作品内涵和收藏价值,单单圣上一个签名写到白纸上也足以当作传家宝啊!
一名肥胖的商人率先喊道:“五千贯!”直接将起拍价翻了五倍。喊完这名商环顾四周,瞪大了眼睛想看看有没有人接招。
虽然有不少牌子一下子缩了下去,但依然高举的牌子更多。北边的尚书右仆射孙晟率先坐不住了,起来大声喊道:“七千贯!”然后,孙晟用骄横的眼光先后盯了那名富商和不远处的周明。刚才,郑王的《墨竹图》一时不留意被司徒府抢走已经让他很不忿了,这一次的机会再不能错过了。
周明微笑着站起说:“九千贯”!得,人家直接以二千贯为一个台阶,较上劲了,这时,台下举起的牌子又悄然缩下去几个。
那名富商脸上肌肉努了几努,咬牙喊道:“一万一千贯!”这已经是他的心理极限价位了!
周明立刻接上说:“一万三千贯!”然后礼貌微笑看向孙晟。
孙晟示威性地冲他晃了晃拳头,立刻举起手说道:“一万五千贯!”孙晟身旁的一名胖而白皙的贵妇人伸手拉了拉他,却被孙晟一下子甩开了。
周明伸手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式,示意不再与孙晟竞争。孙晟立刻得意地望向那名富商。那名富商早已经坐下休息了,身体努力缩到了他人背后。一万五千贯,这超级市场的整体建造花费加上后期扩充的项目,再加所有结算的工钱,还不到一万五千贯呢。这可是老大一笔钱财啊!
本来还有两支牌子在举着,在孙晟狠辣的眼光盯视下,举牌人都赶快放下了。孙晟是谁啊!以家富而骄横而闻名,再说了。虽然他年近退休,但那尚书右仆射的名头可不是摆着玩的,没人敢惹啊!也就只有周明凭着司徒府的名义走了两个回合而已。
“一万五千贯,一次,两次,三次,成交!恭喜孙大人抱得瑰宝而归!”林枫落下“惊堂木”,然后双手恭敬地举着那幅卷轴,快步走到李璟身边,远远地跪下请罪。
李璟哈哈一笑,指着林枫说道:“爱卿请起。你这个方法不错,朕不用出一文钱就赢了名声,也做了善事。下次,朕囊中羞涩之时,再找你拍卖!”
林枫讪笑道:“冒犯陛下一次微臣已经是两腿战战,着实不敢冒犯第二次了!”
此时,早有宫中侍卫将店员们送上来的笔墨纸砚接了过去,递给了李璟。李璟大笔一挥,在诗作的右上角写下了自己的原名“李景通”。
林枫双手接过,小心捧着卷轴,穿过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将卷轴交给了笑得满脸生花的孙晟。孙晟伸出萝卜一样粗的手指,无比轻盈地拿过了卷轴,将之慢慢揣入袖筒,然后两个双紧紧卫护住了那只袖筒。
林枫回到台上,紧跟着说道:“拍卖会到此为止,所有募捐的钱财随后将张榜公布具体数目、具体用途,欢迎各位出资人随时到超级市场北侧的公告栏中查阅。现在,请所有在座各位依来时一侧走到二楼,欣赏精彩的文艺节目!”
说完,林枫紧步走到李璟跟前,恭敬地请他先行。待李璟在二楼的特制包厢坐定后,林枫轻声告罪,一拉紧随其后的李景遂、李煜还有不远处的韩熙载,轻声请求他们跟自己下一楼剪彩去!
等一行四人走至超级市场南侧时,发现栅栏外已经围了许多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林枫与李景遂齐步上前,请一名值勤的中郎将安排禁军将楼前两个盖着红布的台子围起来,然后再放少数百姓进来。那名中郎将见李景遂点头,立刻着手布置了。
就像被堤坝拥堵起来的洪水一下子找到了泄洪的缺口,好些人立刻从西门口涌了进来,值勤的禁军挡也挡不住。林枫看看有些疯狂的人,顿时有些揪心,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人群中身穿便服的禁军精锐已经停下了脚步,合力塞堵泄洪的缺口,人流涌入的速度很快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