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濠州刺史府吃了一大碗“夹生饭”后,林枫执意要迅速赶赴寿州,被林仁肇等人给拦下了,找了一家客栈,逼着他卧床休息。
林枫无奈,只得吩咐几名手下散了出去,多方打听濠州刺史郭廷谓的相关情况,刺探濠州城日常治理、防御等状况。
到了傍晚时分,各类情报纷纷传了回來:
郭廷谓日常为人甚是谦逊,对待母亲最是孝顺;
他日常坚持练枪,一杆枪曾经会遍了濠州所有高手,从无敌手;
他日常处理政事秉公执中,民间评价甚高;
濠州城日常防御极严,出入皆有查验;濠州军不时到附近村镇进行巡检;
濠州城头一应防御措施俱全,定期更换物资;
濠州目前有正式守军五千出头,但郭廷谓曾经组织万余四野乡兵进行集中训练,军队潜力很大。
……
听到这些情报,林枫反而对这濠州彻底放下心來,郭廷谓这样的“官二代”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人又深得圣上信任,怪不得人家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林枫想尽快赶至寿州的想法却无法实现,受伤的肋部肿起了好大一块,一呼吸就痛,只得郁闷地在客栈里休养。
与此同时,远在日本平安京的康仁杰等人同样被困在日本治部省玄蕃寮所属的一家客栈内,出使商贸的事情一直沒有什么进展,也不被允许外出,着实郁闷之极。
康仁杰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们一艘战船十六个人,已经让几位重臣在天皇皇宫内争吵了好几天了。
争吵的一派以太政大臣藤原实赖、左大臣藤原师辅、大纳言藤原元方等藤原家族大佬们为主,他们坚持认为大周国为唐土正溯,现在若日本徒然与大周事实上的敌人行商來往,必然影响与唐土的关系,应该将所谓大唐使者拒之门外,打发了事。
藤原家庭是指以藤原不比等次子藤原房前为始祖的家族,起初子孙分成为四个家庭:南家(始自藤原武智麻吕)、北家(始自藤原房前)、弍家(始自藤原宇合)、京家(始自藤原麻吕),此四家在日本奈良时期都很兴旺,到了现在的平安时期,仅北家一族持续兴旺,并盛极天下。
按理说,在藤原家族一统朝堂的情况下,此事就该定论了,但是出身在军伍的右大臣平贞盛却领着了一帮兵部省的兵部卿、兵部大辅、兵部少辅一反往常地唱起了反调,说中土的南唐自从有了林枫,战无不胜,兵力雄盛,必有可取之处,建议与南唐慎重接触,学其长处以强己身,壮大日本朝廷军力。
此时的平安时代,年方二十五岁的村上天皇才接位五年,正血气方刚,传奇知县/13798/一心想恢复天皇威权,但是,日本刚刚经历过了著名的“平将门之乱”(公元935年)与“藤原纯友之乱”(公元939年),朝廷军力下降,在两次平乱中不得不借助武士力量,这一点让村上天皇心有介蒂。
但摆在村上面前的事实是,藤原家族在朝堂上牢牢把控住了所有政治大事;在皇宫内,他的皇后安子是藤原师辅的女儿,同样是掌控着宫内的一切,这些无奈现实堆积起來,让村上天皇一反常态地表态赞同平贞盛等人的提议,一直不对这件事情最终定论,任由双方争执。
左大臣藤原师辅的表现最为激烈,平户国司藤原小松已经将义利一郎受被大唐使者重创,成为一个废人的事实加油添醋报了过來,虽然藤原小松属于藤原南家支脉,但怎么都是我们藤原家族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私下里,藤原师辅不仅吩咐治部省对所谓大唐使者严加约束,在朝堂上则对平贞盛的提议极力攻击,称这种做法将平白无故为日本树立大周这样的大敌,纯属不智之举,应该将这帮祸乱朝堂的人逐出去。
平贞盛也恼了,扳起指头数落起來,当今的日本国内国司地位超然,对天皇政令非常漠视,究其根源,就是因为天皇威权不重,军力不强,如果一口回绝大唐的兵器商贸交易,就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大日本国危矣。
村上天皇对两派的争执全程微笑听着,绝不表态。
就在日本朝廷对此事争执不下时,一名不起眼人物的一封不起眼的奏章改变了事情的结局:
一名叫安倍晴明的天文得业生(所属于阴阳寮,跟着天文博士学习天文道的学生的职称),突然上书称,他日夜观察星象,发现中土南方星象光芒极盛,与中土北方星象足以抗衡,甚至有压过北方的迹象,以此类推,大唐未來有压过大周之可能,他斗胆自荐,愿再效祖辈阿倍仲麻吕入南唐学习,探寻其中究竟,助力日本更加昌盛。
阿倍仲麻吕(公元698年,770年),全名阿倍朝臣仲麻吕,亦名朝臣仲满,日本奈良时代入唐的日本留学生,來到大唐后曾取汉名为仲满,后改为朝衡、晁衡,曾任唐左散骑常侍安南都护,官至正三品,阿倍仲麻吕后來数次返乡未成,滞留唐朝长达五十四年,最终客死长安,阿倍仲麻吕生前与李白、王维为友,留下很多诗作,录存于《全唐诗》中。
当村上天皇有意将这一封奏章在朝议上读出之后,全朝文武大臣都愣住了,连藤原师辅心里也打起了小鼓。
这个时代,虽名平安,其实也可以说平庸、平凡的时代,日本的阶层对立,各类颓废负面的情绪充斥,恰逢当时,日本京都接连遭遇大地震、大火、洪灾等天灾人祸,人心惶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