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这名轻身功夫了解的年轻人拐进了别驾从事史解运的府中,不久就从后门悄然溜走了。
当晚亥时(九时),寿州府长史魏宗成和司法参军窦山峰着一身商人中最流行的四色团锦衣服,一前一后从侧门进入了解府。
明亮无比、暗香盈盈的宽阔书房当中,摆着一桌丰盛的筵席,解运一个人坐在北面,正大口地吃着,见两人进來,用筷子指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两人赶紧坐下。
“解公好自在,实令我等仰慕。”魏宗成哈哈大笑着,拉着窦山峰在一旁坐下。
“沒办法,在外面不敢吃喝,只能躲在家里大快朵颐了。”解运不满地说道,挟了一大口肉块放入了嘴里。
“就是,林枫这人什么都要管,这段时间我连朋友相聚都不敢去了。”魏宗成将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立刻开动起來。
窦山峰已经吃过了饭,沒有拿筷子,只是端起了一杯酒,仰头而尽,然后重重放下,怅然叹道:“唉,今天上午的案件这么一审,我才发现自己这个司法参军彻底成了一个摆设,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岂止你是摆设,咱们全都成了摆设。”魏宗成猛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提高了声音。
“魏大人,请小声一点,林枫城中耳目太多了,他的手下也太厉害了。”窦山峰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担心,我府上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來的。”解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杯酒,大声说道。
切,正横躺在他们头顶大梁上的刘七差点笑出声來,解府那几只聊胜于无的小猫也好意思叫守卫,根据风惊云的吩咐,他们暗组几个高手日常都会时刻留意原寿州府几位大佬的行踪,这解运是寿州城内第一号目标,自然是盯防重点,再说了,风惊云会让已经有过两次被刺杀经历的林枫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下午那名年轻人以为自己跟踪林枫非常小心时,绝对沒有想到他的后面至少跟了两名隐匿身形的暗组特种战士。
“我就不信了,这天下还真的有什么圣人,,打死我也绝不相信他林枫就真的无欲无求,一心为公。”窦山峰喝了一杯酒,拎着酒壶将三人的酒杯都给满上了。
“他现在一心图谋更大的前程,摆弄他的那些创新变革,就算有缺点也不会明显露出來,我一直疑惑的是,他到处大搞特搞,自命清白的他哪儿來的这么多钱。”解运终于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开口问道。
“前段时间他不是搞了什么天下客商大会,一定是用那些商人的钱财,两宝宝发飙:总裁,你出局了/14933/位大人,你们发现沒有,林枫一般都会把钱的事情考虑在前面,在金陵城内先搞了超级市场,捞了一笔钱;听说在潭州也是这样,先笼络住了城中的商人,弄了一大笔钱,再说了,潭州城里的财宝多着呢,也不知道有多少被他弄到了自己家里。”窦山峰连喝两杯,脸色开始泛红,连珠炮似地说着。
“谁能证明,。”魏宗成瞪了窦山峰一眼,将手中的酒杯墩了一下,“林枫这个人至少有一点好处,他向來不会独吞,他对手下向來是大把撒钱,这些人不站出來吱声,谁能证明林枫在潭州吞了钱财,。”
解运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将两个人的注意力引了过來,以前跟着刘彦贞时,解运也是独食吃惯的,从來不肯与他人分享的,要不是形势所逼,他现在才不会主动找这两个人商量來着。
“刚才,我有个手下无意中跟上了独身一人的林枫,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个什么奇妙铺子的店主叫廖香儿,是个大美女,从金陵跟着林枫过來的,似乎对林枫颇有情意。”解运得意地说道。
“哦,这就好办了,解大人这么一说,属下也才发现这正是林枫的一大弱点,此人极度好色,以前府中就先后藏了两个娼妓,还从醉香楼抢一个小女孩子,后來又勾上了司徒周宗的千金,这件事似乎可以做做文章。”窦山峰鼓掌叹道,脸色更加红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他家室内讧。”魏宗成有些迟疑地说道。
“对,只要周家千金对林枫产生不满,司徒大人必然会非常不满,那时在别的地方使把力,林枫就会在朝堂失了支持者,要是他在寿州再碰到些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变革只怕也就弄不成了,他自然就前途未卜了,寿州城还是咱们兄弟的天下。”解运恶狠狠地说道。
“这有点不太好吧。”魏宗成有些迟疑地接道,看看两个满脸兴奋的同僚,接着说道,“说句公道话,我看林枫那些变革归根到底俱是为了寿州百姓,也甚得民心,甚至咱们当面反对他都从來不会生气,为人也算不错,咱们是不是应该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老魏啊,不是老夫说你,你想跟人家光明正大,可人家会跟你光明正大吗,你就沒有发现,现在林枫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军队彻底夺走了,又到处收买民心,转过头來就收拾咱们,出去吃个饭都不行,这才是斩草除根、天下最阴最狠的毒招呢,再说了,自古以來什么招最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解运有些着急,拍着桌子说道。
魏宗成黯然摇头,混到一个州府三把手,魏宗成当然不是官场菜鸟,自然了解解运的所指,在政治上,想击倒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从道德上说事,毁坏其形象,只要人名声一坏,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可是,真的要这样去对付林枫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