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八月十六日开始,寿州城彻底变成了一个热闹、嘈杂的大军营。
在寿州城外围,全体军队轮流上阵,无间隙巡逻,同时清理闲杂人等;
在城墙内侧,全城百姓则熙熙攘攘如赶大集,在街道代表的带领下,找位置、排顺序、问职责,热闹得不可开交;
而林枫更沒有闲着,带领了一帮嫡系、亲信,天天在寿州城内外进行“现场办公”,。
他们首先在全城正中心划定了一个十六米指挥高塔的位置,然后在四个城门内侧划出了四个十米指挥高塔的位置,安排专人紧急进行砖石塔结构建设;同时订制了二十面大铜锣,商讨明确了紧急行动的联系暗号;
一群人再挪到城墙根,现场找了几处地点向下发掘,发现地下四米处已经开始有地方渗水,验证了寿州城地下水位较高的说法,知道敌人想通过挖掘地道攻进城内基本上沒戏,也就不再防备这一招;
一群人综合考虑了许久,围绕着内城墙四个城门划定了四个凹形防御圈,摸清标好每个圈内所有建筑,分别划定了战时箭库、兵器库、士兵轮流休息的地方,并根据路程最短原则,划定了每一个军事据点到达城门口的路线。
一群人随后走上城头,现场测量,商定了战时临时加高城墙边线位置、建造方式、技术规范等内容;
再往后,一群人环着护城河走了一圈,拿着长竹杆现场测探,将需要浚通的河段一一标治清楚,安排百姓立刻进行疏通。
再其后,一群人先后跑到了北城码头和西方的正阳渡口码头,商量码头防守阵地,了解往年冬季风向大小、水位深浅,并亲自驾船测试河道各处水位,共同商讨如何在枯水季节阻敌。
最后,林枫一帮人又跑到八公山,共同商讨科学院和工厂在战事期间如何撤退人员、财产,将各种损失减到最小,林枫还特别拉上了葛畅,跑到了一边暗自授计。
八月十九日的傍晚时分,当林枫一大帮人忙完城外的防守事情从东门再度回到寿州城内时,几名街道代表第一时间上來汇报说,东门处的百姓守城已经基本建立成形,按一个地方双人配置的原则,从城头到城下,已经为每个人找到了各自的防守位置,且经过了数次演练。
林枫当场进行检验,示意聚集在城墙处的百姓全部解散回家,自己跑到了城头上,以大约一秒三下的频率敲响了城头上那面半人的大锣,然后在城墙头上插上了代表补充武信号的黄龙旗。
锣声刚起,就见男华丽美男赞赞赞/14652/女老少纷纷从寿州东西大道的各自家中跑了出來,一面抬头观察城墙上的旗帜,一面互相呼号提醒着“去武器库”,分别聚集到大道两侧的醒目大宅子跟前,迅速排成了两个队列,将两个空刀鞘从队尾向队头传递过來。
很快,两个刀鞘几乎不分先后从城门两侧的上城梯道送到了林枫手边,南侧接应的青年比北侧的青年早到了三步,得意地一哼,仰头向对方示威挑畔着。
站在林枫的身后观看的一群人看着眉飞色舞,纷纷夸赞这种运转方式太有效率了,可以谓为奇观,一手拿着一个空刀鞘的林枫却紧皱眉头,沉闷不语。
席慕城收敛了笑容,过來询问林枫可有不妥之处,其他人也发现了林枫的不对劲,全都围聚了过來。
林枫摇头,指指全部仰头看向这里的百姓队伍,沉声总结道:“夸张的话就不说了,单说问題,一是整体人员安排不是尽善尽美,我发现有的家距离较远,却被安排在了近城墙处,当然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到位,导致队伍接续中出现了短暂空当,还有,有的队伍段中连着好几个人全是妇女老人,很容易在长期剧烈的工作情况掉链子;二是大家伙儿对自己的位置还是不太熟悉,有人跑错了位置,有人跑错了方向,这都需要日常多加练习;三是整体队伍人员站位距离太近,非常浪费人力,也更有可能被攻城的石头、土团砸伤,需要调整距离……”
听着林枫一条条的陈述,身后一大帮人的脸上笑容慢慢消隐了,满面笑容赶到此处的几名街道代表看到这个场景,兴冲冲的脚步一下变得轻而慢,围在人群外侧不敢吭声。
林枫毫不客气地继续指出:“战争绝不是儿戏,也绝不是游戏,它首先是一个讲科学的活儿,必须得通过不断地实践、不断地计算,不断地改进,从而寻找最省力、效率最高的方式,比如说,如果有大型防御武器需要补充,能不能在城墙边上组装几组滑轮,通过人力拉上來,各城墙段的防守擂石能不能也通过这种方式运上城头。
再则,战争是个系统工程,一场旷日持久的攻防大战,考验的是一个城池的物资储备、人员调配、生产能力、精神韧性等综合实力,枝枝节节、旮旮旯旯的事情都要考虑到,比如说,敌人若是连着攻几天,我们的人员如何吃饭、轮换、上茅房,箭支不够了,是不是将防御圈后面再增设休息、做饭、吃饭以及简单的兵器生产工厂,确保箭支永远不缺。”
听到林枫的讲述,本來有些不以为然的几名军中将领也跟大家一样,开始凝重思索。
林枫抚抚依然有些嘶哑的喉咙,不再卖弄显摆了,最后总结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学会找漏洞、想问題,然后再想方设法解决问題,关于城防的具体章程你们回去再合议一下,拿出整体应急方案,考虑到各种可能、各种困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