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情报司的饶兴宇、暗杀组的洪破天、诸风他们一行十九人是九月二十三日晚赶至吕梁山的。
他们循着特种战士沿途留下的记号,一路潜至了“敌后根据地”,顺利与北汉招讨使刘承钧会见了面,紧急派人出去寻找附近作战的兄弟,于九月二十五日早上在根据地一间极其简陋的房间里组织了第一次见面会。
不过,这些特种战士刚一碰面,本來应该喜气洋洋的大会师就变成了下一步战争策略的争吵会,刘承钧一见这些“军事顾问”们自己起了争执,立刻吩咐清场,己方只留下他和杨业两人旁听。
争吵的起因是张斌先挑起的,他带着三十八名兄弟正好轮到三州來“杀人演练”,一听说周国大军已经南下,而且是虎贲卫头前开路,立刻变得焦躁起來,张口就提出要么兄弟们现在就杀回寿州帮忙,要么现在就在三州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能牵扯得周国的兵力越多越好。
饶兴宇坚决不同意,认真分析说:“我们总共在这里只有五十八名兄弟,加上刘使相的手下,总计不到四千人,而三州加上晋州至少有周兵近万,且据守坚城;当前三州绝大多数百姓已经回迁,总人数不下七八万,我们在整体局势上已处下风。”
张斌有些恼怒,大声说道:“我们特种兵就是要能人所不能,更恶劣的战局咱们都经历过,刘使相刚才也说了,汉国和辽国大军正在集结,指日可下,如果我们合兵一处,完全可以横扫三地周兵,重夺三州之地。”
饶兴宇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刘承钧、杨业,摇头道:“一者,现在的三州守军不比以前的晋州军,多为经过多场生死战斗的周兵精锐,领军也以韩令坤为主,不好对付;二者,辽国南下大军必以骑兵为主,未必肯下力气陪我们攻城,一旦久攻不下,周国援兵大举赶到,我们将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臭小子,你说,究竟该怎么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狗日的周军到寿州围攻林大人。”张斌蹦了起來,指着饶兴宇骂道。
张斌算是跟着林枫的老人,曾有一段时间还是林枫的贴身护卫,但在楚地受伤以后就渐渐转向以带特种战士新人为主,在军中威望甚高,但脾气却越來越大。
饶兴宇根本沒有一点退缩的意思,特种军中本來就讲究平等,他虽然是在潭州大战后才入得队,但与张斌两人在特种军中都相当于都尉级别,根本不担心因此与张斌闹别扭。
宝宝发飙:总裁,你出局了/14933/ 饶兴宇振声说道:“林大人讲过,局部的战术,必须要服从全局的战略,现在,林大人既然决定在寿州坚守,一定有整盘的计划,南北大战也一定不会很快结束,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一切急不得。”
张斌连连被一个后辈顶嘴,面子上搁不住,张口欲骂,同样出身禁军的诸风赶了过來,一把抱住了张斌,在他耳边轻语道:“有外人在场呢。”
张斌顿时清醒了过來,喘着粗气坐到一块石头上不说话。
诸风向刘承钧抱拳道歉道:“刘使相,杨将军,让您看笑话了,可否另找一个房间让我们兄弟好好劝劝张斌兄。”
刘承钧哈哈大笑,向杨业一示意,起身说道:“不用了,我正好饿了,就和继业先去吃饭了。”
礼送北汉军的两个领军者出门,诸风在门旁目送着他俩走远,点头示意两名兄弟警戒好,掩上了门,走到张斌、饶兴宇身边,低声说道:“两位兄弟,能否听兄弟一言。”
张斌此时气也消得差不多,轻轻点头,饶兴宇一屁股坐到了张斌脚边,静静等待。
诸风同样一屁股坐在了张斌的另一侧,神秘地说道:“林大人一直在讲,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利益最大化,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題,在这三州之地,我们寿州,不,我们大唐利益最大化能最大到什么程度呢,我就大胆地想了一下,。”
说到这里,诸风再向两人靠拢了一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在这三州之地,我们一众兄弟拎着脑袋拼來拼去,最后还不是好过了汉国,但如果我们能将这三州之地拿到我们大唐呢,那才叫真正的利益最大化。”
张斌、饶兴宇不由地同时吸气,他们平常自认为胆子就够肥了,沒有想到这个诸风胆子能捅破天啊。
张斌猛地一拍诸风,赞叹道:“好兄弟,够胆,來,把你的想法好好讲讲。”
诸风更加神秘地低声说道:“林大人在寿州为咱们和百姓干了那么多的好事,他也曾透露过,一切施政最终目的也就是争夺民心,如果把这个原则放到三州之地來想想,再把林大人所做的事都照搬过來,其实事情就很简单了。
你们想啊,原來汉国出征晋州的士兵拼了老命挣下了三州土地,现在却都因为周民回迁化为了泡影;而那些原來的周国百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想完全拿回土地也非常难,汉国士兵不会乐意,周军的军官们不会乐意,周国的土豪劣绅恶官们更不会乐意,如果咱们以均分土地为诱饵,拿林大人的信誉作担保,暗中慢慢争取这些汉国士兵和三州周国百姓的民心,等林大人势力延伸过來,时机就成熟了,我们再宣布三州独立,顺理成章地回归大唐,岂不是天大的一桩功劳,咱们兄弟到时lùn_gōng封个刺史也不为过啊。”
张斌、饶兴宇两人急速地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诸风,仿佛从來不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