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想到小厮才来禀报的,琏二抄了赖大的家,把赖大一家送进牢里了。赖二是他府上的总管,就回了他,拿他的帖子先去打点,别让自己的老母亲赖嬷嬷遭罪。贾珍想着那赖嬷嬷和贾母年纪相仿,也就同意了。
贾珍心里揣着事,丫鬟小厮都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儿。往常贾珍还去后宅走走,因秦可卿去世,大病一场刚刚见好,也不大去后院,若是惹得贾珍发性子,可不是一顿好打能完了的。可是再个个恨不能躲到地底下,尤氏过来还得禀报,小厮不敢大声,又怕贾珍听不清挨踹,壮着胆,离贾珍八步远,报道:“大爷,大奶奶过来了。”
贾珍皱眉,想想,“请进来吧。”
尤氏进来见贾珍脸色不好,但还能过得去,就福身施礼。贾珍问:“可是有什么事?”尤氏小心翼翼问:“西府还了朝廷的欠款,咱府里呢?”
那贾珍也不上朝,现在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发生之事,就说:“等赦大叔叔回来我过去看看。”
贾珍一得到贾赦回了东院,就立即更衣,急急赶了过去,贾赦听小厮禀报贾珍来了,就挥挥手叫贾珍进来。
贾珍和贾赦很熟,一进来就不客气地道:“赦大叔叔,昨儿您说到了分家、分支的时候了,可是为了什么事?”
“珍儿,你不是去见了你父亲吗?”
“唉,只说凡事由你,不然你当昨日分家那么痛快啊。”
贾赦看着贾珍有些无力,就这样的族长。“珍儿,老太太偏疼二房不是一日二日了,现娘娘得封,你说我这大房哪里还有站脚之地?”
“不会吧?再怎么偏疼二房,这爵位还是赦大叔叔的啊。”
“珍儿,若琏儿无子呢?”
“赦大叔叔说笑,琏兄弟和凤大妹妹且年轻呢。”话越说越轻,那贾珍也是大家子的,宁府的嫡长,小时受的教育不次于贾赦,后来祖父去世,他正是少年时期,父亲就去修道,他由母亲接手教育,该知道的内宅隐私,也多少知道。后来母亲生了惜春离世,这十来年,才由着他,天老大他老二了。
“赦大叔叔,唉。”贾珍同情地一叹。又问:“那银子?”
“珍儿啊,你也看到了,昨天若不是争着了还了银子,你赦大叔叔我比净身出户还不如哪。”
贾珍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就点点头。
“那个,二祖父的信?”
“什么信?呵呵,呵呵”
贾珍顿时无语地看着贾赦,认识几十年了,赦大叔叔他是这样的?
贾赦拍拍贾珍,“你那边也应该欠了不少银子,赶紧滴还了。今上要收债了。早还早了。”
贾珍舍不得,“有那个必要吗?几十万呢?还了就不剩什么了。”
贾赦就不耐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不还不成,今上会派人上门收债的。”
“咱们二府可和今上没什么情分。”
“不是有娘娘吗?要还了可会有侯爵?”
贾赦看傻子一样看贾珍,“你也得有那个命。”然后撵贾珍,“珍大侄子,可别说你叔叔没提醒你,不然你去问你爹。我这得赶紧收拾了搬家,老太太说了就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