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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心里感谢琏二哥哥帮忙操办了父亲的丧事,陪着回姑苏,给父母亲合葬,自己除了跪在灵前哭泣,余者都是琏二哥哥料理。琏二哥哥带自己一样样检点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然后和管家送来一份单子,说是一式三份,都核对过的。父母亲都不在了,除了一些书籍,父母亲的常用心爱之物留做念想,其它的就交给琏二哥哥吧,贾家也不会少自己吃的用的。黛玉这样想着,连一份单子也没收,只交给贾琏就算完了。
黛玉不愿意去看那些财物有多少,也不想知道有多少。回到贾府的第一天晚上,凤姐姐还是打发人将那些东西的清单送来一份,锁进了一个紫檀盒子,让紫鹃替黛玉收好。
林黛玉觉得很压抑。头天从江南回来,转天大舅舅和二舅舅分家,还朝廷欠款,大舅舅封侯,外祖母说是病了,谁也不见。跟着贾府的大管家一家就被琏二哥哥送进大牢。大舅舅带着大房一家人搬出了荣国府。
早晨去给外祖母请安,见外祖母只是神情寂寥,好像也没大碍,宝玉磨着不上学,也没磨成。
元大姐姐做了娘娘,应该是好事啊,怎么大舅舅和二舅舅分家了呢?还是大舅舅搬走?是为着娘娘省亲麽?
几个姑娘跟着去了李纨的住处。贾兰已经去了族学。李纨张罗几个姑娘做针线。
做了一会儿,探春就问,“大嫂子,大老爷为什么要分家?”黛玉就也想知道。
李纨抿嘴笑,“树大分支,很正常啊。”说着打发了留在屋里的所有丫鬟们。
“可老太太还在呢?”
李纨就点点探春的额头,“三丫头,女孩子可不好喜欢打听。”
探春就抱住李纨的手臂,“大嫂子,我们自己家的事,一点儿都不知道,就怕犯老太太和太太的忌讳。大嫂子教导我们,还是告诉我们吧。”
黛玉和惜春也央求,李纨就让素云守着门,只说:“我给你们讲这些,也是为了你们不冲撞了老太太和太太。出了这个门,你们就是三个一起证到皇帝老子面前,我也是不认的。”
李纨沉吟一会儿说:“你们琏二嫂子过东府帮忙操持蓉儿媳妇的事你们知道吧?”见三人点头,又接着说:“丧事操办就是累人的,何况东府珍大爷要大操大办七七四十九天。珍大奶奶病了,东府里乱做一团。珍大爷来求太太,最后是你们琏二嫂子去东府帮忙。从铁槛寺回来,凤丫头就病了,请了常来家里的王太医来看诊,只说是累着了。凤丫头大半个月没出门,昨儿听说是有了五个月的身子,一直躺着保呢。”
三人大吃一惊,没听说琏二嫂子有呀,都五个月了啦。
李纨就笑:“谁和你们这些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这些个。好啦,都知道了,做针线了。都不许去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混说,也约束好屋里的婆子丫头,别嚼舌头给抓到了。”
三人连连点头称是,也没心思继续做针线,恰好贾母那边打发了玻璃来,说中午不必去老太太那里吃饭,几个人就结伴辞了李纨。
探春就和惜春、黛玉说:“昨儿一早,听见二姐姐的屋里有动静,等起来洗漱了,打发翠墨去看,说是二姐姐带司琪、绣菊,和他的奶嬷嬷去东院了,屋子里的东西都装起来了,就守着东西的婆子在。”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迎春的屋子上午就搬空了。惜春不喜欢言语,黛玉也不接话。
探春又说:“二姐姐就那么搬走了。”语气怅然。
三个小姑娘有些难受。也明白,大房搬走这事,不能说,就约了等老太太好起来,一起去看看二姐姐。
薛姨妈在王夫人屋里说话。
薛姨妈就说:“姐姐也无须烦恼,自古以来树大分支,有很多人家老太爷去了以后,兄弟就分了的。这府里还在一起二十年呢。”
王夫人就说:“我不是心忧分家,唉,一桩桩事等着人干,没了凤姐在内里主持,琏二在外面张罗,多少事不趁手。”
复有说道,“还有金陵那些祭田。”
薛姨妈说:“莫不是那大房知道祭田的事了?不然怎么那么痛快都不要了?”
“还不是为了凤丫头的肚子。那琏二都一直在我跟前长大了,现在那大老爷恨不能立刻划清和府里的界限,还不知男女,能不能生下来,长不长得大的。”手里的佛珠转的飞快。
“凤丫头的大姐不是好好生下来了?可知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凤丫头是我们侄女呢。”
“凤丫头自己逞能去操持东府的事。我几番推辞、提醒她来着,她一个小孩子,何曾经历过,凤姐自己喜欢揽事,卖弄才干,回来就说累病了。老太太给请的太医呢。是来家里几十年的相熟太医。”王夫人说着就自己住了口。
“凤丫头自己生过了大姐的,难道有了身子三个月了还不知道?”
“就说在这呢。凤丫头生完大姐就不怎么好,她又把着琏二,琏二都二十多岁了,还没个儿子,大老爷就着急了。赶到这要修省亲园子的节骨眼上,你不知道琏二给我磕了三个头,这些年的心我是白操了。”再咬牙恨声,“那大老爷也是存心的,巴巴地在他搬家之际说什么赖大家的偷了府里的御赐之物,把赖大又送了进去。看看,要了家里几辈子攒的过河的存银,给他自己换了侯爵不算,得用的管家林之孝俩口子、吴新登俩口子,他又带走了。这是恨不得这府里立刻就散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