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都市现代>红楼求生存[综]>768.木匠皇帝23

聚集到杨涟府上的人,很快就被杨涟抛出的皇帝问他的问题击溃。

“去年,如果你们在方从哲的位置能怎样做?你们扪心自问,不用说出来。”

能怎么做——人人扣心自问,会比方从哲做的更好吗?粮饷有数,朝廷只能敦促杨镐尽快用兵了。

可是杜松冒进遭遇伏兵,又不是方从哲之错。

“廷击案”发生的时候,如你们是首辅的话,又能做了怎么?穷追不舍?神宗可会允许?还是能让光宗的处境得到改善?”

不得不说方从哲息事宁人的做法,让光宗在惊吓后还是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至于那害死神宗的红丸,事发的最初及至最后,韩爌韩虞臣都知道的很清楚。他在新君第一次接受朝臣礼拜、把方从哲下了诏狱后,他是被人抬进乾清宫,向新君说明了红丸案中方从哲的表现,是天子自己要吃,只能说方从哲没有拼死阻拦,难道你们不相信韩虞臣吗?”

韩爌是阁臣、是东林党的元老之一。

他肯出面在新君面前证实方从哲与红丸无关,保下了方从哲,私底下不知被多少东林党人谴责过。但是谁也不敢到他跟前说他保下方从哲不对。

因为他处事持正,是非善恶分明,从来都是把朝廷的利益放在首位。虽参与抨击神宗时期的种种榷税矿监不当、官员缺失不能及时补上,倒真的是不会为私利而行宵小手段的人。

杨涟不管来客都怎么想,继续把心里的话说出去。

“现在熊廷弼在辽东巩固城防等举措,是萨尔浒战败之后收拢辽地的必要措施。一年余也见了效果的、证明那是最切合大明目前军能力的最佳自保方法。我参与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制定这策略的过程,方案送上去之后新君也同意了。我想知道你们弹劾熊廷弼是为了什么呢?”

他众人面上扫视一圈。

“是想说兵部制定的策略不对?是想说兵部尚书、侍郎、五军都督府的英国公、定国公、还有我这个小小的兵部给事中在军事上不如你们,得请你们去做兵部尚书和侍郎,制定新的用兵策略?不能用守势,得立即进攻。

大明是能筹集出十万大军的军备还是能抽调出十万的大军?

就是给辽东增援的二万将士的军械、军袄、军饷都筹不出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杨涟回兵部之后,终于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汪文言、姚宗文、冯三元等人糊弄,上了弹劾方从哲的贼船的。他的心里暗骂姚宗文的同时也啐弃自己。

怎么就忘记新君所言的以后再没有“党”了呢。

糊涂啊糊涂!

自诩聪明一辈子,老了还被汪文言这小人耍着玩了一次。

众人被杨涟问的鸦雀无声,恰好姚宗文这时匆匆赶到了杨涟的府上。

杨涟压抑自己被利用的羞恼,对姚宗文说道:“你莫急着问我为什么撤出了弹劾,你告诉我蛊惑大家弹劾方从哲,是不是因为他封回了你对熊廷弼的连番弹劾?”

姚宗文想说不是,但在场的人是有知道为什么要弹劾首辅的。

他只好婉转地回答杨涟。

“文儒兄,方从哲为首辅阻塞言路,难道不该弹劾他吗?”

“仅仅是他阻塞言路吗?那你为什么要蛊惑大家扯上已经定论的萨尔浒战败之事、扯上几年前的廷击案、扯上新君前几天已经定论的红丸案?”

杨涟盯着姚宗文发问。

实话说方从哲对姚宗文还有提携之恩。这几年连续在增补官员的名册里添上他的名字,光宗登基后他也是第一批得到官职的,能得了户科给事中的位置,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手里的实权还是不小。他一度很感激方从哲,但是方从哲打回所有弹劾熊廷弼的折子,这就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了。

“文儒兄,方首辅的所为不适合继续做首辅的。首辅实就是相权的别称。他行事懦弱担不起内阁的重任。”

杨涟听姚宗文指责方从哲行事懦弱时,就犹如一道闪电劈开杨涟混沌的认识,他立即就想明白为何新君要维护方从哲了。

——懦弱又如何,新君狠厉的个性,最需要的就是有方从哲这样性格偏懦弱的首辅配合。

且方从哲为自己和左光斗讲情,更是在新君面前树立了以德报怨的高尚心性。方从哲分明是这次被弹劾中获得了最大好处的赢家,自己和左光斗就是凑上去给方从哲垫脚的。

现自己在新君跟前落了下乘,成为党同伐异的卑劣小人。这让他恨透了挑起事端的姚宗文等人。

被十五六岁的文盲新君诘问,是不是出于公心弹劾方从哲?

真是一巴掌糊到他骄傲、清高的老脸上。

恼羞成怒的杨涟立即反唇相讥姚宗文,“那你担得起首辅了?”

魏大中见杨涟不是好声气,赶紧劝道:“弹劾方从哲也是因为他堵塞言路,不是称职的首辅。宗文定没有其它意思。”

御史顾慥也为姚宗文圆场,“文儒兄,且莫着急。孔时兄说的不错,要不是方从哲堵塞言路,我们也不会弹劾他。”

杨涟沉痛地对魏大中和顾慥说:“陛下言封回弹劾熊廷弼的折子,是他命方首辅做的。”

屋子里十几人立即被杨涟的话镇住了。

姚宗文不甘心,急急地追问杨涟。

“天子为何偏袒熊廷弼?我们这些人上书,难道天子该不博采众言,不该想想为什么大家都弹劾熊廷弼吗?这时候把熊廷弼撤换掉以平众臣不豫,才是明君应该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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