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忍不住大声哭泣:“张慕哥哥,我好怕!”
她是真的害怕了,不光是为眼前的场景,也是为了过去一段时间以来如同恶梦般的日子。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生活于她而言更多的只是承受,然后就是麻木,对于活着的要求也仅仅只是活着罢了。
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唯一疼她可以让她依靠的爸爸突然变成了另一种人,甚至想要举起钢叉杀死她,虽然她还不够懂得生死的意义,但是这样一个场景一定会在未来的无数个恶梦中重现,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张慕完全能体会到她内心的那种惊惧,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紧紧地搂着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有张慕哥哥在,一切都没事的。”
小萍感觉到这种温暖的拥抱,而眼前这个张慕哥哥又是她自小以来除父亲以外少有几个可以真正信任的人,内心的不安终于慢慢少了许多,也慢慢地止住了哭声。
张慕轻轻抚摸她的头:“好孩子,不怕不怕!你爸爸一直很疼你,也不舍得伤害你,只是他现在得病很严重,这才犯了糊涂,你一定不要责怪他,也不要老是记得今天的事。
医生一定会把你爸爸给治好的,到时候你要开开心心的,还要永远孝顺爸爸好吗?”
小萍还不能真正理解张慕的意思,但她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对张慕道:“张慕哥哥,你去看看那位救我的哥哥吧,他流了好多血。”
看到小萍还能关心别人,张慕的心头终于松了下来,他走到韩俊杰身边,夏青正在试图给韩俊杰进行包扎,张慕制止了她。
他拉开韩俊杰肩头的衣服察看伤口,幸好韩俊杰穿着外套毛衣还有内衣,柴叉的叉头刺破三层衣服之后力量失去大半,只在肩膀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幸好并不深,一开始时血流的不少,过一会开始慢慢自行止住了。
张慕松了一口气:“韩老师,这次多亏有你,小萍快来谢谢韩老师的救命之恩。”
韩俊杰心有余悸,却不受小萍的谢:“不用了张总,看到了小萍,我就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所以我救她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慕轻舞却依然脸色发白,颤抖着走过来对张慕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这个办法是标准的安抚情绪的办法,怎么会没有用?”
张慕哭笑不得:“慕大小姐,柱子没读过书,这辈子没有出过这片大山,就算县城都没去过,你跟他说什么肾上腺素,交感神经,还深呼吸,你说他听得懂吗?
怪不得他要说是你假洋鬼子了,你还真是标准的假洋鬼子。”
慕轻舞一愕,这才醒悟过来,这里可不是在美国,大部分国民都受过高等教育,也学过一些急救的常识,自己跟柱子说这些简直就是在公牛面前疯狂的挥红布!
她羞得满脸通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张慕吁了一口气:“幸好大家都没事。”
夏青想撕下身上的衣服给韩俊杰包扎,张慕不同意她的做法“不行,天知道这柴叉叉过什么东西,为了防止破伤风,一会要去村医那儿好好洗洗伤口,再打一针破伤风,然后再包扎。”
小萍看着在地止挣扎的柱子,心中不忍,几次想过去给他松绑,可是柱子已经完全不认识她,张着嘴巴对她大吼狂咬,让小萍完全不敢靠近。
正乱纷纷地时候,村长带着纪大宝还有一大群人赶到了,一看现场的情景,心里立时明白了大半,连忙招呼人把柱子架起来往乡里的医务所里送,张慕也带着韩俊杰一起前去。
路上,张慕把小萍已经同意让父亲去精神病院隔离治疗的事情告诉了村长,也把小萍未来的安排一并说了,村长点点头,赶紧安排人跟精神病院联系,让他们尽快过来接人。
韩俊杰悄悄对张慕道:“张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收养这个小萍。”
张慕一愕:“韩老师,我和小萍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突然就爱心泛滥了?”
韩俊杰的表情很是认真,也很是感慨:“张总,这种感觉你可能不会明白,只是看到小萍,我就像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么无助,那么傍惶,那么茫然,只能东躲西藏。
刚才抱着她的一瞬间,我觉得有一种神圣的血肉的联系,仿佛是老天派我来到这里,只为拯救二十年后的另一个我。
这个真的不是一时冲动,我是一个科学家,喜欢严密的逻辑,所以,你要相信我的选择。”
张慕想了想:“收养这件事,我估计有点悬,毕竟柱子只是疯了,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治巡的,等他的精神正常了,小萍肯定还是想回到亲生父亲身边的。
而且,你虽然救了她,她跟你毕竟不熟,这孩子从小孤独惯了,不太合群,也不擅与人打交道,有点自闭,所以未必愿意跟你一起生活。
更何况,现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同意,严雪音未必会同意,你得尊重她的意思。
所以我的想法呢,你可以先和她建一个帮护关系,资助她的学业和生活,慢慢培养与她的感情,至于收养一事,等将来看缘份再说吧。
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得经过严雪音真正的认可,这个是大事,你不该擅作主张。”
韩俊杰想了想,点点头:“张总,你说的很在理,那就这么办,等到了西安以后,我带着雪音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