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吕光不想与袁上维二人多费口舌,胡姑子也是迫不及待的欲要回峰门一探究竟,按理寻想,这么长的时间,此地发生这般大的动静,怎会竟无一名弟子前来视探?
胡姑子暗沉气海,内视周身各处,察觉到没有受到太多伤害,只是元气已然所剩无几,若想得到吕光体内元气,恐怕还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鏖战。
她心绪飞荡,暗想道。袁上维必定也是如我这般,全身大半元气都被那奇怪道人吸走,我欲想得利,不如出言挑拨是非,令他二人打斗起来。这道人虽是一介凡人,可那还魂仙草被他吸收消化,定然是令他身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殿下尊位,岂是一小小道人可随意辱骂训斥的。此人虽然是我神女峰门下弟子眷属,但他惹下滔天大祸,断非本真人能施救于他。殿下欲要如何处置此人,本真人也不会干涉半分。”胡姑子语气决然,一副慷慨之相,似乎全然忘记了先前她与袁上维水火不容的争斗场面。
袁上维岂能不知胡姑子心中作何想法。
只不过他巴不得胡姑子出此言辞,他也好借机顺水推舟,得到话由。
似他们这等修者,在意的无非是自身名声实力,袁上维自然不想落个袭杀情敌的恶名。须知韩素真与吕光有婚约在身,而袁上维对韩素真更是觊觎已久。
吕光体会到人心险恶,感触颇深,面容冷峻,神情肃然,道:“本人姓吕,单名一个光字。你要好生记住这个名字!我不单单要教训你,来日我还要杀死你!”
大敌当前,实力悬殊,吕光出此直言,非是他狂妄自大之语,他看人准确,心知袁上维从未受过这般威胁辱骂之言,所以他才说出此话,以激怒对方为目的。
欲要占尽先机,有所机会,必先使其疯狂!
袁上维金锤不在手中,听闻此话。果然直有暴跳如雷之象,双脚跺地,一蹦三尺高,喝骂道:“你这杂种!本殿下记住你的名字了,我要查清你父母祖辈、兄长亲友,把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因你一人获罪,恨你生生世世!”
吕光眼中冷意突生,杀机浮现。
他以前是一个孱弱道人,从来没有动过这等厌恶恨人之心。
然则此际,他因为精神壮大,气质凸显,再加上对方如此咄咄逼人,进而心中才对袁上维生出了漫天杀心。胡姑子伫立不言,悄悄向后退去。
对面的吕光,给予她的震惊已经足够多了,她自然不敢小瞧。
胡姑子余光一扫,瞥见吕光紧握的双拳,便识趣的躲向一边,以免殃及池鱼。
谷间暖风游荡,全无山峰一丝冷冽之气。
袁上维眉宇间闪动着傲气凌人的杀气,似乎面前的吕光只是一个偶然暴富的暴发户,不值得他放在眼里、记挂心间。
胡姑子心想,哪怕袁上维周身元气匮乏,但恐怕也远远不是这刚入真境的道人能够对抗的。不出一息,那道人可能就会倒地不支、难以活命。到时我再伺机而起,挟持此人,还魂仙草的元气,也就归我所有了!
真正的修者敢于直面任何困难战斗。
无论是胡姑子、袁上维,亦或者是那千松道士、龙阳道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畏争斗,只要是与人开始打斗,大都抱着一颗必胜决心!
于袁上维看来,对面的吕光,不过就是咿呀学语的黄口小儿,不值一提。
吕光与他境界差距太为悬殊,如若不是吕光得此奇遇服入还魂仙草,他也根本不会对吕光正眼相看。
苍然秋色弥漫于天地之间,杀意恨心涤荡在山谷之中。
吕光初踏道门,第一次面对的敌人,就比他高明厉害万倍!
呼呼!
袁上维两杆金锤丢在岸边,离他甚远,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儿。
金光飞闪,袁上维双手一扬,金锤犹似有一根金线牵引而住,鬼魅迅速的落回他手中。
金锤在手,湖水犹在从袁上维金甲上滴落下来。他虎眉上翘,嚯嚯一笑,道:“本殿下若要杀你那是易如反掌!你现在只要跪下向我求饶,然后反省自己过错。本殿下就收回前言,饶你不死!你还呆立着作甚,还不抓住机会,立刻跪下?!”
杀掉一个人,并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与报复。
袁上维身为大周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自是懂得御人之术,他要让吕光丧失自我,为他所用,让他终生侍奉自己,这才是惩戒吕光最恶毒的方法!
“我不杀你,天理难容!”吕光张口就是圣人名言,所谓除恶务尽,这袁上维已自大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若是任由他疯狂下去,天下还不知将有多少人遭他毒手!
话虽如此,然则吕光此时并没有那种能碾压一切的大手段、硬实力。仰头望天,神女峰巍峨参天,奇伟险峻,也不知屹立在此方多少时日。无论风吹雨打、雪霜雷电,都是不曾触动它分毫。
做人岂非也应当如此?顶天立地,恪守本心,迎难而上!
既然是对方逼迫不休,吕光自然也不会胆怯半分!
天地君亲师,凡人处世大都守此德规,依照顺序,排位而拜。而修者却不尽相同,顺序不一。正是天地在顶,师在亲前,君在亲后。
师者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