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宝玉,御使仙神。灵玉祭出,莫敢不从!”
玲珑子清幽的声音,浮游在吕光耳边。仙,神?御使仙神?修真,修道?
吕光浑身热血沸腾,满心雀跃,跃跃欲试。未来真是太让人期待了!红日西沉,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万道霞光,由厚重的云层中迸射出来,把西方烧的红彤彤一片。落日的余晖掩映在霞云中,变幻出万种姿态,美不胜收。然而最为瑰丽壮美的还要属屹立在琼来宫顶的一处怪石。这尊巨大的人形石柱,形似亭亭玉立的少女。
其上还有着人为的雕刻痕迹,衣衫容貌,栩栩如生,清晰可见。是一个美丽温婉、动人心魄的女子。她以飞舞弄影的姿态,峭立在悬崖边,凝望着西方渐升眩目的彩霞。夕阳射在她的身上,金光飞逸,宛如一个白日飞升的仙女。
云烟缭绕,缠弄在石像周身,好像为她披上了一袭薄翼纱衣,更是令她显得摇曳生姿,艳丽无双。
琼来宫因此盛景而得名,享誉谪仙王朝。此时此刻,玲珑子登至峰顶,就站在这尊石像面前,秀发迎风起舞。
她低声私语,好像在对石像倾诉着什么心事。而她身后则站立着密密麻麻的人,各种颜色的裙衫映入眼帘,让人目不暇接。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本该朝气蓬勃、青春向上的俏丽女弟子,此际却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双目呆滞、纹丝不动,动作、形态、姿势,各不相同。
有的手握长剑,面含愠怒;有的浅露梨涡,笑意虚伪;而有的则交头接耳,面露怯色。晚霞如血,凭空为这等奇怪场景增加了一丝诡异气氛。
“难道真的是外人入侵了琼来宫?”玲珑子神情凝重,仍旧面向石像,似乎她在向这尊窥见了岁月长河中无数秘密的石像,进行问询,以望可以得到答案。骤然一声清婉娇弱的嘤咛声,打破了这沉寂已久的画面。当武天婵费力的睁开眼眸,映入眼眸的就是师父那冷峻肃然的神色,不由得心神一颤。她摇摇稍微疼痛的脑袋,稳下心来,思忆起晕倒前的种种情形。
玲珑子转过身来,语含关切的道:“天婵,你醒了?”
武天婵乍一被师父所露出的这种温柔面容,给吓了一跳。她沉思片刻,打定主意,清声道:“师父,弟子此番有违门规。然而当年您带弟子上山之时,并不曾言明今日之事,也未曾说起过要弟子与那周齐结为伉俪。相公欲救相公于死难之中,才不遵令师父。”
“天婵,你莫要怨怪师父。相公也是有苦难言,本来打算为你招纳夫婿,广纳英杰,来相公琼来宫。借此机会,让你能够借鉴他人炼气方法,完成‘葵水九阴之体’。不想那异宝却出乎为师意料,突然降世。为师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只带了你们师姐妹八人,去那险地取宝。人算不如天算,谁知最后却发生了那等怪事……”玲珑子真诚语气,言语疏密有致,令人闻之心动。
武天婵眉如远黛,眼波横陈,活动四肢,暗暗调匀气海涌动的元气。对玲珑子的话不置可否,她经历了先前的人心叵测、是是非非。此刻俨然已不再把玲珑子的话,当成真言律令了。
玲珑子面露难色,直言相告,顿声道:“至于你相公,他…他已经死了。”
“什么?!”武天婵瞪大了眼睛,紧咬红唇,难以自制的大呼出声。晴天霹雳!此语直接让武天婵脑海一片空白,双目迷离。才刚刚站定的身形,转而倒在地上,她脑中毫无思绪,喃喃自语,仿似俗世中那些得了离魂症的疯人。
她无语凝咽,面庞不见一滴泪珠儿。
所谓伤心到了极点、痛苦到了顶尖,便是不闻不语、不声不吭,形同死尸!
“怎么会这样,会这样……”武天婵来来回回反复颠倒着这句话,浑身失去了那种冷如冰霜的气质,眼眸也不再飞扬着神采。
良久之后,她突然抬起白皙的玉臂,翻起皓腕,纤指指向玲珑子,大声喝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武天婵思绪烦乱,心痛至极。她自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八九岁时幸运的被韩韵山收至身边,进而才衣食无忧,不再像行乞流浪时那么飘零困苦。但她在天宫的地位,很是低下,名为养女,实则与侍女无二,韩韵山又不能时时处处维护着她。直到……直到那个比她年纪小,比她身量高的吕光来到韩府后。
她的生活才真正的无忧无虑起来,才过起那寻常孩童所羡慕不已的公主生活。
是吕光一次次保护着自己,一次次为自己与天宫那几位公子打斗争执,更是他给了自己新生的机会!
她也说不清对待吕光是什么心情。只是当她知道自己被韩韵山许配给吕光之后,便害羞的躲在屋里,三天都不敢出门,也未敢与吕光说上半句话。她本以为,一切的美好生活,都才刚刚开始;她原本认为,自己被师父相中资质,来到琼来宫炼体炼气,学成本领后,以后就能够更好的照顾吕光,陪伴着他!
不成想,这一切……现在都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武天婵有些后悔自己三年来,为了不违背师令,而未曾返回韩府一趟。
她更懊悔自己为何在刚才见到吕光时,对他那么矜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