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程买的饭,郑西只吃了一口,就吃出来是在学校三食堂买的。
准确地说,三食堂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食堂,学校也只是把场地租借给商家,由商家自己在里面做生意,因为都是私人开的,味道比另外两个食堂的饭菜好多了,去的人也多。
不过在郑西吃起来,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味精放得太重,肉已经不新鲜了,米饭更是用烤箱烤出来的,原本的味道都流失了……但对于学校里的学生来说,在食堂吃饭大概也就是为了活下去吧?谈不上什么享受。
不过今天吃的这家,除了卖各种套饭,还卖广东肠粉,郑西还挺喜欢的,觉得鸡蛋口味的不错,有一段时间他特别爱吃,天天去下课以后都去买。
郑西大概是打架体力消耗得太多,饿得很了,再加上他平时吃饭的速度就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盒饭就被他吃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些大葱和青椒之类的调味料,被他扒拉在饭盒一边,乱糟糟的一堆,看起来惨不忍睹。
郑西吃完最后一口,放下饭盒,伸了个懒腰,总算觉得饱了。
傅双程吃饭的姿态和他的人一样,也是斯斯文文的,两人同时一起吃的饭,郑西已经吃完了,他才吃到一半。
只是……傅双程抬眼看了看桌子上郑西的那盒,“你不是大厨吗?怎么连青椒都不吃?”他说。
“谁说大厨就一定要吃青椒?你这是什么道理?”郑西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十分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对我来说,青椒就只是调味品,我用它调味,但我不吃,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简直不能再可以了。
傅双程在心里为郑西这番完美的借口鼓了鼓掌,挑食就挑食吧,还非得说得这么动听。
傅双程放下筷子,往沙发背上一靠,也不打算吃了,他这几天晚上熬夜帮学生改论文,一休息不好,白天就不怎么想吃饭。
傅双程探过身子,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琢磨着既然晚饭已经被人吃了,他又不想再去买,干脆晚上还是回家煮粥喝算了。
正琢磨着是煮黑豆粥还是红豆粥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装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傅双程翻开外套,把手机接起来。
“你在搞什么?我说了马上要过来的,敲半天门了,你到底在不在?”电话那头的胡电说。
“哦,在里面吃饭呢,马上出来。”傅双程赶紧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
这房间装修的时候用了软木板,隔音效果好,在里面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难怪胡电要火气大了。
郑西见傅双程有客人,本来就打算要走的,现在更是不敢再多留了,忙把自己的吃剩的饭盒处理好,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子,站起来,“那个,傅老师,既然你有客,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傅双程正往外走,闻言转过头朝他笑了笑,“不客气,好歹我昨天还在你们家吃了顿更贵的。”
说着,忙又几步走到外面,拉开了咨询室的门。
“我靠,你干什么呢?我在外边敲了半天,你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啊?”
胡电手里抱着个死沉死沉的大箱子,弯着腰,一步一步地挪进来,把箱子重重地扔在了一个椅子上,才终于直起腰来,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
“大胡?”
郑西站在傅双程身后,探出头来,整个人都懵了一下,才叫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胡电乍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见叫他的是一张肿得都有些变形了的丑脸,反应了一会儿,才一嗓子喊出来:“郑西?卧槽!你这是刚做完整容吗?选的哪个医生,靠不靠谱啊?”
郑西翻了个白眼,显然已经习惯了胡电这张随时随地都在损的嘴,以及他从三岁起就没长过的心智。
“哎我说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胡电上前一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了一番郑西,才说,“行啊,自从你上了大三后,我都很少见你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了,你被打的这事你妈知道吗?”
然而郑西大三也不过才刚上了三个月,啧,这嘴损的。
“不知道,”郑西有点郁闷地摇了摇头,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哎你别给她说啊,千万不能说!”
这事要是让老妈知道了,一准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唠叨,搞不好,老爸老妈还会联合起来,给他来一个久违了的男女混合双打,在原始伤害上形成二次伤害。
他想起小时候老爸用竹条子抽自己小腿的情形。
啧,童年的阴影果然让人刻骨铭心啊。
郑西忍不住抽了一股凉气,脑袋丝丝地疼。
“哎,你这不行啊,”胡电看着他疼得都皱起来的脸,“你是不是让人给揍得脑震荡了?不会失忆吧?你还记得我全名是啥不?”胡电特别严肃地问。
“扯淡!”郑西嗤了一声,“你大名叫胡电,小名叫胡毛毛,外号胡赖皮,你上星期说请我吃烧烤,去了才发现没带钱包,还是我给垫付的,你到现在都还没还我钱,一共三百二十一块,外加饭后的一杯奶茶,就算我请你喝的,不要钱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还钱。”郑西看着胡电。
“赖皮啊……”站在旁边的傅双程终于没忍住乐出了声。
“哎,”胡电伸手抹了一把脸,“你这嘴欠的,难怪要挨人打。”
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