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倖娃见阚子已经完全被说动,心中着实着急,由于双腿不灵便,根本不敢起来乱走动,生怕惊扰了蔡標。别看蔡標这会虽然看起来很是轻松,有说有笑的,可自己毕竟听完了两人谈话的全部,杀人灭口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蔡標见阚子眼中已经有了些迷茫,心中顿时大喜,右臂的力气已经渐渐恢复的差不多,蔡標心中嘀咕道:“哼哼!你若顺从了我,我也就不计较,若是有你这么一个爪牙,倒是以后能省不少工夫,可你若是不允,休怪我宰了你。”
阚子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有些迟疑的问:“非是小子不信您,咱们已经兵刃相加,您真能饶我过?”
“哈哈……”蔡標右手轻抚胡须,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秦二世皇帝元年,雍齿从沛公起,尝见委任,秦兵围沛公于丰,沛公破秦军,命雍齿守丰,雍齿素轻沛公,明年,雍齿经魏人周巿诱反,雍齿以之丰投了魏国周市,沛公大怒,再攻丰而不下,乃至薛,项梁既立为沛公,得破雍齿,可见,雍齿,一材之将军,高祖因谓雍齿疾,后齿属赵,再降沛公。汉高祖六年,高祖听从张良之意,封雍齿为什邡侯,食邑二千五百户,位次居五十七,享国八十又九年,高祖一浪荡子尚且能容背叛之人,我难道不能容忍投降之人了吗?”
阚子心中大喜,丢下武器,口中道:“孙阚子拜见明公!”话语一落,就要行叩拜之礼。
蔡標见自己三言两语便收了一员猛将,丢下武器,畅快的大笑起来,开始迈动步子走向阚子身边。
倖娃一瞧,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虽然他对阚子不信任,但他从没有想过席婺找来的人会如此容叛变,当即有些脑袋发懵,心道:“这算咋回事?首领跟大首领和好了,那……我岂不是必须死?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没活够!”
倖娃心中求生yù wàng一起,根本就不会再管别的了,只要自己能活的下去,还在乎什么后果?后果也是活下来以后得事。
倖娃不在偷偷摸摸,奋力站起身,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矛扔向了蔡標与阚子所在位置。
阚子与蔡標两人正在表演一个拜,一个扶的戏码,哪里会注意到几步之外飞来的长矛?
忽然,正在笑脸温言抚慰阚子的蔡標话头终止了下来,口中冒出来一些血泡,硬生生扑向了阚子。
阚子急忙付出蔡標,向蔡標身后看去,只见一根六尺有余的长矛从蔡標的背部chā jìn去,硬生生插在了肺上,站在远处的倖娃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来,笑意中满是如释重负。
阚子这会儿根本就来不及顾及倖娃,慌手慌脚的将蔡標扶好,因为他知道这种贯穿伤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这样做不过是想听听蔡標的遗言罢了。
倖娃见自己的侥幸一击,竟然杀掉了蔡標,心中欢喜到忘了自己断腿的伤痛。
正当倖娃还在沉迷于欢喜中时,阚子做出了一件让他想象不出来的事情,阚子直接走进蔡標住着的屋子,没一会手提一柄明晃晃的长刀从屋中走出来,走到蔡標身边后,阚子双手向下提着兵刃,用力插向了蔡標的心脏,蔡標双腿蹬了蹬没有了动静。
正当倖娃还在佩服阚子心狠手辣之时,阚子提着还在滴血的刀缓缓向他走来,阚子眼中沉着泪水,一双眼珠血红,仿佛要噬人一般。
倖娃心中一惊,不由的往后倒退一步,这一倒退,顿时扯到了腿上的伤口。
“嘶……”倖娃双手捏住断处,忍不住吸了口凉气,结结巴巴的看向阚子:“你……你要干什么?”
阚子就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一般,自顾自的走向了墙壁方向,单手跳起来抓住墙沿,一个跳跃就翻了过去。
倖娃等反应过来,背后早已被冷汗浸的通透。
倖娃看见背朝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蔡標,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半晌,倖娃才意识到席婺交代的事自己已经办成了,可一想到随自己一起闯荡的帛奴还有那两个素不相识的汉子,因为这件事丧命当场,心中有些戚戚然的感觉。
倖娃休息了一会儿,待恢复了些力气后,忍着痛站起来,一跳一跳的走到刀架旁,取下一杆长矛,拄着长矛,生疏的移动到了墙边。
并不高大的围墙,往日在倖娃眼中翻过它就像踩路上的石子一般容易,这会时间这堵墙在倖娃眼中,比一座高山还艰难。
当倖娃用力爬过围墙后,远处的鸡已经开鸣起来,这时,倖娃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足足折腾了大半夜。
倖娃轻声呼唤着在外面放哨的同伴,连着呼唤了好几次,也没人应声,倖娃又不笨,稍稍一想就知道阚子带着两人回去复命了,自己现在受伤,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累赘。
“望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倖娃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出如此无力的感觉,同伴那里肯定是回不去了,席首领那里更不用说,搞不好自己就成了替罪羊,因为他见阚子被蔡標几句话就说服的时候,就知道阚子绝对不是轻与之辈。
办法不管怎么说,也是人想出来的,倖娃自我安慰起来,当绞尽脑汁再三取舍后,倖娃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走到绝路。
倖娃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昏亮,于是站在围墙外向下方的住户区望去。
山中的温度早上有些凉,一般起床都在日出之后,倖娃就靠着这一点开始站在山包上,眺望着山下的住户寻找自己目标,紧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