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
松本宅邸之内的会客厅的拉门被从里面拉开。身形强健,一身英气的男人毕恭毕敬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松本海伦和松本穗子两人出门送客。推开和室的门,一阵清晨的凉风吹过,松本穗子身体下意识地一抖,咳嗽声顺着风飘到了站在前方几步处的松本海伦耳中。
安德瓦走出庭院,满目慨叹:“原本只是来请师母为我那儿子讲学,但没想到海伦小姐这个年纪却对老师留下来的各类理论有如此的了解……这不禁让我想起老师当年也只比我大了两岁,但对个性的研究却有诸多新颖大胆的观点。”
“关于个性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刚刚起步,虽然个性已经成为了全人类的财富。但个性究竟来源于什么,又能从哪些方面进行解释还有待商榷……大多数人会从遗传学的角度考虑,父亲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
松本海伦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且,我万万没想到,海伦小姐这样的年纪能够将老师的笔记研究出如此之多的内容,不愧是老师的女儿。”安德瓦郑重地说道:“穗子夫人身体不好,海伦小姐还愿意成为我的儿子的讲师,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只是那孩子天生有些叛逆,希望海伦小姐不吝赐教……”
走出庭院,松本海伦在正好于迈过门槛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一个踉跄,唇角的笑容一滞,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的称赞,但海伦也着实担当不起,还有……呃……不必感谢。”
松本海伦这不必感谢四个字说得无比真诚。
她刚刚一赶到那里,就被一脸如蒙大赦表情的穗子拉进了旁边的和室诉苦,向她细细数来这位当今著名的英雄先生在和服店内的种种“英雄事迹”。
听了母亲的话,松本海伦顿时满头黑线。
她当然同意了,只要轰先生不再三天两头扯着大嗓门吓跑客人,头上点着火进到处都是布帛的和服店她就松口气了,根本没想过什么感谢。
称呼英雄安德瓦为轰炎司先生,并不是海伦的僭越,而是本人的主动要求。据轰先生所说,那个英雄的名字安德瓦还是海伦的父亲帮忙起的,他更希望老师一家能够叫他的本名而不是英雄身份下的名字。
松本海伦跟在他身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轰炎司先生,我目前也只是处于学习阶段,对父亲的诸多研究也是一知半解……而且我和您的儿子年纪也差不多,如果真的要讲学,为了不误人子弟。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安德瓦想都没想:“我觉得海伦小姐你想太多了。”
松本海伦笑容僵在嘴角。
想到对方刚刚不经意提到的他口中的儿子正是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个性婚姻”的结晶,松本海伦明白这人一定是个十分看重个性的人。
也不知道这位先生知道她没有个性后,又会如何自处呢?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是准备一段时间比较好。”
被公认为并无个性的松本海伦微笑着,选择不予置评。
第二日清晨,松本海伦和松本穗子一起前往和服店内。
按照约定,这一天应该是松本海伦独自一人主管店铺。
然而,松本穗子放心不下,最终决定还是一同到店内,不出声地坐在屏风后面。这样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她也能就出声救场,确保万无一失。
穗子原本以为海伦会反对,却没想到海伦很愉快地答应了。
这一日果然不出海伦所料,和服店门可罗雀,一天下来除了两位老客之外再无其他人。店内空无一人时,海伦就独自一人捧着一本书坐在后面。空旷的和服店内就只剩下了松本穗子从屏风后传来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天。
夜色将近,到了关店的时候,松本海伦将店门锁好。这种小事松本穗子对海伦十分放心,也没盯着看,先转身走了,结果没走几步,却感觉到背后女儿没有跟上来。
她赶忙转过了身,定睛一看,却发现海伦正定定地站在店门口,目光凛冽。
“怎么了?海伦?”她不解地问道。
夜风骤起,松本穗子刚刚说完,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松本海伦的视线却依然认真。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对折了好几次的纸张,徐徐展开。
海伦站在路灯下,亮起的灯光透过纸张,透出诊断书几个字。
就在瞬间,松本穗子的脸色变得惨白。
海伦轻声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松本穗子声调陡然拔高,原本萦绕在周身的温和气场,刹那间荡然无存。
而眼睛里映出的神情,分明是恐惧和绝望。
但松本海伦并没被吓到,因为她明白那两种情绪并非是冲她所来,但她还是咬了咬下唇才缓缓开口。
“妈妈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问起来又总是转移话题,妈妈,我非常担心,所以才到处打听。出院诊断,症状包括肺炎,肝功能损害,急性肠胃炎,骨髓抑制……没有写最终结果,但是……妈妈……”
她抬起了头。
“是白血病,对吗?”
月光下,松本穗子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都抖了起来。
“我……”她欲言又止。
“所以才急着要让我接触店里面的事情。”海伦低下头,身体微微发抖,露出悲哀的目光:“妈妈,我……”
看着女儿少见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