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听着傅煦阳‘情真意切’的话,表情忍不住扭曲一下。
不打自招的蠢货。
傅奕阳从善如流的问:“二弟想怎么尽这绵薄之力?”
傅煦阳的滔滔不绝被傅奕阳的话问的戛然而止,他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傅奕阳不会当真了吧?
傅煦阳连忙摆手道:“我又怎么能和大哥比,大哥如今不但有爵位,还有官位,一年光是岁俸都足够一家吃喝的了。哪像我分家之后,在没有立业之前,就只能靠分的家业过活,大哥不会连弟弟日后的嚼用都要狠下心来夺去吧?”
不等傅奕阳说话,傅煦阳就自顾自往下说:“大哥各方面都比我强多了,就是家产也能分的七成。”
“那是祖宗规矩,礼不可废。”
傅煦阳脸又僵了僵,心里直咬牙:“弟弟就是知道是祖宗规矩,才没有强求,不然就依着母亲疼爱我的程度,想要替我多争取一些都是没问题的。”
傅奕阳皱起眉来。
傅煦阳心里头才觉得好受一些:“瞧我这话说的,其实真说起来,大哥也不必因为母亲偏疼我而黯然神伤。母亲说是因为你养在祖母跟前,所以跟她不亲,其实并无可厚非吧,大哥还是不要因为这样怨恨母亲才是。”
“毕竟祖母不也是同样偏爱你,临去世前把私房全都留给你了,人啊就应该知足才能常乐不是。”
傅煦阳假装什么昨天在傅奕阳书房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所谓的没有隔夜仇?
可真是让人膈应的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傅奕阳冷着脸打断了傅煦阳的‘知足常乐’论调,他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出力了?”
傅煦阳被戳中心思后梗着脖子说:“既然分家了,而大哥又是袭爵的,这债务自然就该由大哥一个人还。谁让袭爵的当家做主的是大哥你呢!”
傅奕阳再也不想听傅煦阳唧唧歪歪,冷笑道:“本就没指望你,多说无益。”
说完,高贵冷艳的走了。
留下傅煦阳脸一阵青一阵白。朝傅奕阳潇洒的背影呲着牙,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傅奕阳一口肉。
侯府没秘密,更何况傅煦阳还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没多久。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二老爷哭着闹着要分家,还要搬出府去自力更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京城但凡数得上号的人家也跟着知道了。
皇上刚下旨要清查国库欠银,后脚傅二老爷就哭着闹着要分家了,呵呵。
傅奕阳隔日上朝的时候,就收获了同僚们隐晦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岿然不动,闹的有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特别的无力。
傅煦阳丝毫不清楚他已经成为了京城近日的热门话题,他忙着将属于他的物件、金银等都要倒腾到他的私库里去。
大房派去协理的管事可真是苦不堪言。苏颖听了傅煦阳的那些行径,皱着眉:“二老爷从小也是富贵地里长大的,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
苏颖还用了‘市侩’这么个褒贬意味稍微轻一些的词,实际上,傅煦阳所做的就生怕傅奕阳会贪墨分给他的家产似的。
没得让人轻视。
苏颖嗤笑一声:“这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没道理。大房就这么冷眼看着傅煦阳淋漓尽致的作死而不添把火的。
苏颖叫来后院管事家的,吩咐了一句。
隔天,侯府的下人就知道了,既然是分了家,大房的人归大房管,二房的人归二房管,等日后傅煦阳分府别居时。下人愿跟着去的就跟着去,不愿意跟着去的就端看主子意思。
主子,哪个主子?
这就端看你怎么想了。
二房的下人人心惶惶,越是底层人越是懂的趋利避害,良禽择木而栖。
傅二老爷离了侯府可就不再是侯府二老爷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前程无光啊。
一时间。二房的下人躁动的厉害。
绿溪气汹汹的从外面进来,将手中的药碗端给陈宛凝,小声抱怨着:“这起子小人,一个个懒得出边,一拨拉一动弹。还有那小丫头,脚底下跟安了车轮子似的,眼不错的就看不见人影。定是是看准了太太您病着没法子料理她们,她们才敢这么不规矩的!”
声音虽小,可陈宛凝听得真切。
她也不嫌弃药苦,端起来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着碗口喝了,嘴里都是苦的。
冷笑道:“若不是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你也怕是跟她们一样了跳窜起来了!”
绿溪吓了一跳,连忙表忠心:“太太这可是冤枉我了!”
陈宛凝将碗放下,声音带着疲惫:“罢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瞧瞧他们这些没多少见识的人都知道趋利避害,有门道的都想着调走,不愿意再在二房办差,可那读了十几年书的倒是拎不清,糊涂至极!”
绿溪连忙劝说:“太太,你何必跟那些个妄图攀高枝的有二心的下人们生气,不值的。依着奴婢的想法,二房分出去也未尝不好,到时候府里头您就是管家太太,上头再没有大太太压着了,就是老太太到时候手再长也管不得府上来,日子总比现在要强的。”
陈宛凝蹙着眉,不大愿意说话,这时候门口有小丫头脆生生的道:“三太太,二太太请您过去。”
陈宛凝叹了口气,这件事她还瞒着没让陈夫人知道呢,看样子她还是知道了。
绿溪扶着陈宛凝,小声道:“到底是哪个碎嘴的,竟是不听太太的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