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少宗主出现在雪域圣城的王宫,对于赫兰王子来说,简直措手不及。
当年平江城比武大会,十四岁的莲然第一次出场,连胜七场,风光无侠ê绽纪踝釉谀诘闹诙嘞擅趴⌒悖都是莲然的手下败将。
时隔六年,莲然的剑法日益精湛,在“空明”、“流光”两大剑系的基础上,另创新高,其剑法中,“一叶惊鸿”、“火树银花”、“撼阎罗”等广为仙门世子所称道。
与之一比,同为一母所生的我,名气自然没那么大了。
况且,顾念教授莲然剑法时,我可能正窝在晋江书城美滋滋地看书呢。时至今日,我即便提得动剑,也挥不了几下功夫,唯有琴艺方面有点路子。
那时候长怀总说,他和莲然会保护我。
可很多时候,面对危难的并不是我。
“里面果然有邪祟,”姬秋丽惊恐着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分分,怎么今日会突然闹事。”
“是因为三弟么?”赫兰王子惊疑不定,“当初在雪域绝境,三弟的刀法可邪门的要命……”
“哼,邪门歪道!”巴仁道,“指不定他跳下去唤醒了什么东西,如今莲少又破了阵,万一那东西爬出来,可是要老命了。”
赫兰王子皱眉思索,从腰间拔出佩剑,“万一真有东西出来,我得守在这里,隗罗,你负责疏散院子的人,绫,你去通知琳夏,保护好她,巴仁,你去通知夏宫那边。”
隗罗默默答应,姬秋丽得令后当即去找琳夏公主,只有巴仁伫在原地,道,“殿下,你不走,我怎么能走?”
“真是感人,”我忍不住发笑,“有我哥在,怕什么,还是想想,除去这邪祟后,该怎么报答我洞庭莲氏。”
“莲小姐,你也离开罢,除魔歼邪,应交给我等男儿。”赫兰王子道。
“长怀哥还没出来,我是不会离开的。”我瞪着赫兰,盛气凌人,“倘若长怀哥出了什么意外,我洞庭莲氏与你雪域族人势不两立!”
话语间,地动山摇,“蜜尔”的咆哮忽然中断,一股黑雾从屋子里满满飘出,莲然忽然收了剑,负手而立,注视着黑雾中的东西。
有东西缓缓从地洞里爬出来,那身影被黑雾包围,受着怨气侵蚀,但本体纯净地如同初生的婴孩,令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备。
千秋雪背着昏迷的顾念出现在众人面前,银色短发在黑雾里闪着光,血色眸子渐渐褪去歹意。
莲然上前接过顾念,将他揽在怀里。
“穿心”之中飘出的怨气徘徊在院子里,邪障残留,侵蚀人的肺腑,引得众人又是咳嗽又是头晕。我将眼神从千秋雪身上移开,摆上琴,抚琴驱散怨气。
千秋雪倚在一旁,研究那被莲然斩破的阵法,嘴角微微扬起。
“少宗主,今日多亏你了。”赫兰王子擦了擦冷汗,干笑道,“隗罗守护这院子多年,一直以来都是采取镇压之法,原以为安安稳稳没什么事的,没想到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还好被你破了。”虽然破除邪祟的人是千秋雪,但在赫兰王子眼里,他的名字不值得一提。
莲然冷着脸,没有理会他。他怀里拥着顾念,眼神平静如深海之水。
经半盏茶的功夫,残留的怨气被琴音驱散,赫兰王子也屁颠屁颠朝我道了谢,留我三人在王宫过夜,客气至极,周到至极,但这份客气实在来得太迟。
雪域王宫的夜似乎永不漆黑,蓝的纯净而阳刚,即便在清冷的高原,与黑暗为伴,也不会堕入深渊。
“哥,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长怀哥。”
白色窗台下,莲然静静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长怀。
“不用。”
“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我有点战战兢兢,折了长怀哥,别说莲然,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嗯。”莲然淡淡地应道。
“我实在没想到,赫兰竟然把长怀哥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简直是气死我了,他一方面向长怀哥表示爱慕,一方面又对他施加毒手,求而不得也不该如此狠心啊,实在是太过分了!”想到这个,我恨得牙痒痒。
莲然偏过头看着我,“???”
“你不知道吗?赫兰那孙子肯定是看上长怀哥了,强行将他留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非要让长怀哥从了他,我跟千秋雪都听到了,真是气死人。”我继续煽风点火,夸大其词,以打动莲然那铁石般的心肠。
“千秋雪是谁?”莲然忽然道,“今天那小子?”
我:“……”是你妹夫啊。
莲然道,“思量,你看上谁都可以,但万不可是雪域族人。”
要老命了。
我笑吟吟道,“没有的事,长怀哥此番辛苦,陪我闯入雪域绝境,遇到书生冯鹤,若非千秋雪,我们两怕是要困在雪域绝境出不来了。”
我笑得浑然不觉,寥寥数语,每一句,都让莲然心里惊了一惊。
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几乎忘了刚才跟莲然说了什么。莲然忽然说道,“莲华,我下个月定亲,爹和叔父都比较看重这事,这段时间,你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如遭五雷轰顶,我怔了许久,动了动唇,“什么?你要成亲?”
“嗯。”
“……那,长怀哥怎么办?”
“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与我何关。”
“莲思空!你瞎说什么!”我暴跳如雷,又恐惊醒了长怀,压低了声音道,“长怀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那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