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包袱里面后,东方瑶望着八宝银盒中的一卷心经发呆。x23u
那都是她一个字一个字、边祝祷边念佛修成的,虽然已做不到佛言的三皈五戒,但自问平生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只盼望着上苍不要那么狠心,这些她所贪恋的红尘美好,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崔城之静静的立在廊庑下,待东方瑶出来的时候,扬眉一笑:“收拾好了?”
东方瑶无声一点头,走到他的面前,抬首望着他。
他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那攒起的笑涡仿若酒壑一般醉人,这熟悉的笑颜,梦里千回百转东方瑶也不会忘记的,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
崔城之轻轻捉住她的小手,抵在唇边一吻,看着她水盈盈的杏眼,心中顿时不舍大胜。
“你记得,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
崔城之轻轻颔首:“你也是,无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芍儿、思娴都可以陪你;入宫侍奉圣上也行,但是……千万记得要明哲保身,不要搀和进桓修玉那些腌的事里;倘若宫中有变故,记得给我写信,凡事量力而行。”
“照顾好安安。”顿了许久,他说道。
东方瑶觉得,自从她嫁人之后,变得多愁善感了。“你放心好了!”她故作泰然,城之在前线作战,她不能拖他后腿,平白无故要他百忙之中还为她担心。
崔城之迟疑着,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郎君,段将军在来了!”十五叫道。
“你放心,”东方瑶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她冲他眨眨眼:“我在宫里的时间比你长好吧,你哪里这么多不放心,是瞧不起我吗?”
“当然不是,”崔城之失笑,轻轻敲她的额头:“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边走边又互相嘱咐了一通,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段骁飞在马车旁站着,思娴半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蹙着眉不晓得在嘱咐什么,段骁飞边挠头边说“不敢”。
“阿兄和阿嫂出来了!”思娴戳戳段骁飞,又对他疾言厉色道:“你若是记不住我说的话,回来的时候自觉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再进来见我!”
段骁飞往东方瑶和崔城之那里瞟了两眼,干笑一声:“阿娴,你小点声!”
“走罢!”崔思娴撇撇嘴,终于松了口。
她扶着从段骁飞从马车上跳下来,疾步走到两人面前,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兄、阿嫂!”
语罢眼圈儿一红,“阿兄你可要保证身体,我和嫂嫂在家等你回来呢!”
“阿娴!”段骁飞忍不住小声的抗议了一下,怎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待遇咋就这么差呢!
崔思娴扯了下段骁飞的衣服,樱桃小嘴嘟起来:“阿兄我和你讲,这个家伙最大大咧咧了,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机大事儿,你可得好好担待他,莫要让他给你误了事!”
崔城之笑着看两人:“好,我定不会要阿飞做那种冲锋陷阵的大事儿,你可满意?”
思娴一听自己的私心被这么容易拔出来了,不由得小脸儿一热,却不说崔城之,只轻轻拍了段骁飞一下:“我等你回来呀!”
两人翻身上了马,马上要去城门回合,鱼符点兵。
打马行至坊弯处,东方瑶看见崔城之回眸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不舍和软帘,撞的她的心都柔柔的。
思娴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才刚走,就思之如三秋了?”东方瑶打趣道。
思娴这次却没辩驳,她两手揪着自己的小帕子,一本正经的叹道“阿嫂,你还真没说错,我虽然平时总嫌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他真走了,我心里还空荡荡的!”
一旦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就像中毒了一样。
“是剧毒。”东方瑶默然想道。
中午留了思娴在家中用膳,思娴抱了家中的小娘子过来,比安安大了三个月,小名儿叫儿,沅娘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了不得,一听说两个人要去厨房亲自煮饭,便自告奋勇看着安安和儿,加上有奶娘看着,东方瑶和思娴也就随她了。
虽然家中的夫君不在,不过该吃什么还是要吃的,东方瑶自从怀安安之后,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站着,故而她虽在庖厨上没什么天赋,却也有所长进。
按照芍儿私下里的说法就是,有些东西从前不能吃,经过娘子的改造之后,能吃了!
当时东方瑶就一爪子拍在了芍儿的头上,不悦的说:“这生鱼,没做熟之前能吃吗!”
思娴听了忍不住扔了手里的冒着寒光的大菜刀,捂着肚子笑,“能吃!怎么不能吃!我听说扶桑那边的人都吃生的鱼片呢!”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饮毛茹血?”东方瑶讶然。
思娴耸耸肩,捏了捏自己笑的紧绷绷的小脸,拿起菜刀就是一阵“夸夸夸”,“不敢恭维。阿嫂瞧过那些扶桑人么,看上去见了谁都恨不得行个大礼,怪要人……”
她想了想,终于从嘴里揪出一个合适的形容来:“怪要人毛骨悚然的。”
“扶桑乃是东海小国,见过大唐风范,自然心生敬畏,”东方瑶说道:“我之前入宫,正见到两名扶桑使节在弘文馆与学士交流两国心得,显得十分谦卑,你说的不错,只是扶桑日后可不一定是个令人小觑的国家。”
他们求贤若渴眼神,也莫名要东方瑶不舒服,怎么说,就像是蚂蟥盯在腿上的感觉。
两人撇开这个话题不